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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大夫人的生辰宴举办的格外隆重。
这是她在禁足之后首次设这样的宴会,因着想在平南侯面前挽回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她特地仔细地挑选宾客名单,力求把侯府放在首位。
这样的作法反响不错,平南侯终是在见她时舒缓了眉头。
大夫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杜溥心那小崽子竟是没来捣乱,大夫人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总归是看不见他,她就舒心。
晚间时候,大夫人穿着单薄的衣裳,闲闲躺在屋内凉椅上,边听着丫鬟读礼单子边吃茶。
乍听到屋外头有动静,大夫人格外欣喜,还以为是平南侯要来她这处歇息。
然而进屋的却是杜立辉,一身露水,脚步匆匆。
大夫人先是失望,但随即又笑了。
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语气温柔:“辉儿,今儿累坏了吧。”
“还好,”杜立辉像是想扬起嘴角,可不知因为什么,最后笑得很勉强。
大夫人皱眉:“辉儿,怎么忧心忡忡的?”
杜立辉手指捏着杯盏,眉头紧紧蹙起。他沉默半晌,揉着眉心道:“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怎么说?”
杜立辉提着一口气:“今日您生辰宴,男客那边都是我在作东,可他们……”
大夫人虽是主人,却并不方便去男客那边转悠,因此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她看着杜立辉凝重的神情,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来。
杜立辉顿了下才继续道:“他们无一不在询问杜溥心,可他甚至都不在场,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按礼法来说,主母过寿,身为名义上的长子却不现身,多么无礼,可那帮人就像只能看到他的好一样,全在赞誉他,说他处事圆滑,说他心思缜密,说他不仅得了李盖将军真传,亦有望继承大儒管智明的衣钵!……
“大儒管智明,我曾因有缘得他提点一次而欣喜不已,可我竟不知,那杜溥心竟是日日都可在李盖将军府上与他学习!”
杜立辉狠狠拍了下桌子,茶水溅起,杯子被这股大力掀起,险些摔在地上。
大夫人已经被他这番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深深皱眉,唯有用指甲掐自己才能保持清醒,可身体却仍止不住的颤抖。
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发问:这是真的吗?辉儿说的那个人竟是杜溥心?!辉儿竟如此轻易就被比了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抖着手,心中的沾沾自喜霎时荡然无存。
杜立辉跪在她身侧,缓缓道:“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
……
白蔻从梦中惊醒,她猛然起身,迷糊之间看到一张精致却苍白的面孔,朦胧的黑暗的身躯向她伸出手。
她陡然醒过来,睡意瞬间消散。
旋即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她在镜子里安稳睡觉,没有苍白的面孔向她伸出魔爪。
她摇了摇头,擦把汗,从镜子里钻出来找水喝。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掌灯,伸手不见五指。白蔻点燃了案几上的烛台后望向窗外。
此刻,东方有曦光升起,泛着鱼肚白,空气中有湿润的露水气息。
应当是卯时,凌晨五点,破晓之时。
以往这个时候,杜溥心应当都在小园子里慢跑,吃完早饭后会出门前去李盖将军府上。下午回来后或在书房读书,或在自己的小院练习射箭投壶,也经常被平南侯叫去议事,常到半夜。
不过最近,这种作息被打断了。
——白蔻听着屋里的另一道呼吸声,表情渐渐冷下来,心也跟着沉下。
她踱步到床边,看到一个身影仰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似乎格外心安。
白蔻轻推了下他:“该起来了。”
那个略显沉重的身体不为所动,反倒是一个翻身睡得更香了。
白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碰了一下杜溥心道:“起来吧,我陪你去跑。”
她的手刚要挨上他的身体,杜溥心却陡然一躲,避开了。
白蔻对上一双黝黑中亮亮的眸子,那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睡意。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用斥责的口吻说他,只怕雪上加霜,引起这狼崽子更大的排斥心理。
白蔻抿了抿唇道:“再坚持坚持,别让以前那些罪白遭。”
杜溥心一骨碌坐了起来,他穿着雪白的中衣,领口敞得有些大,歪着头道:“以前的罪白遭就白遭了呗,以后不用遭罪就行。”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白蔻没有接茬。
杜溥心笑了下又继续道:“这人嘛,做什么事都得有个盼头对吧,以前我做这些奇怪的事情的时候,是为了你高兴。可现在我知道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高兴,那我还做这干嘛呢。”
他这话说得就像不想学习的小崽子在跟别人讨说法似的。
“你做这些事不单是为了我。”白蔻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