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怀玉身体右旋，左臂上钩。/p
数十米直径的空间被压缩于脚下。/p
踩踏，借力。/p
数万立方米的空气受力位移，所有雨滴狂飙飞舞，震碎为雾状微粒。/p
这一记左手上钩拳携带无尽杀意，轰在风暴腹部。/p
百米内，雨幕爆散。/p
风暴像炮弹出膛，受击升空。/p
旅者如流星坠地，垂直下降。/p
烛九阴的神通力略一低伏，再度高扬。/p
空间二次收缩，黄怀玉践踏雨水空气，止住退势。/p
这是第一步。/p
“星颅！”/p
他暴喝一声。/p
话音未落，脚下雨水已凝聚为化蛇仆从。/p
黄怀玉一脚踩爆龙头，借力飞升。/p
这是第二步。/p
伽勒姆横斜飙至，叠掌相送。/p
这是第三步。/p
三步踏出，黄怀玉的速度超过五百公里每小时。/p
速度之快，让每一滴打在脸上的雨水，都如同重锤。/p
弹指间，他追及还在向上飘飞的风暴。/p
“死啊！”/p
重拳升龙，印在风暴叠着的双臂。/p
云天之下，冲击波球形扩散，覆写一切杂音。/p
这一刻，两人交手的微观动态，超出肉眼凡胎所能及。/p
但数千名两族战士眼中，宏观世界的变化，已足够震撼。/p
区区一拳，竟碾碎弥天暴雨，使其随风四散，湿润方圆数千米的世界。/p
两人二度碰撞的高度，在海拔六百余米。/p
之后，风暴抛飞入雨云，黄怀玉则笔直坠落。/p
后者先撞开伽勒姆胳膊，再砸碎化蛇仆从的雨水之躯，最后被跃起的星颅接下。/p
黄怀玉的左臂已然朽烂。/p
臂骨断做三截，皮肉捣糜、几如一个破口袋，看得女子蹙眉难忍。/p
好在，下一秒时光便回溯，治愈一切。/p
“风暴他……”/p
数百米外，野性双手捏拳，面现忧色。/p
“这才刚到哪儿呢？”/p
龙魔闻言，不屑笑道，音波破开迎面细雨。/p
“看着吧。”/p
恶业五天王之间，从前常有对练——而一旦风暴参加，分队就只能是一对四。/p
刚刚那种打法，都是风暴与四位同僚“玩耍”时用的。/p
龙魔话音未落，场间果然生变。/p
云层上方，阿尼苏莱的神通波动猛然拔高，比之前再上层楼。/p
纯以量计，几乎与多摩王宫一战中，有融血法阵加持的弗兰相仿。/p
这让以为已重创对手的星颅白疤面色一沉。/p
众目睽睽下，云海翻滚如沸。/p
暴雨止歇，从天而降的，换做了坚冰。/p
方圆里余地内，无数三十公分长短的锥形冰雹密集落下。/p
这些冰锥平均有四公斤重，自由落体大几百米后，速度可以超过三百公里每小时。/p
其动能超过两万焦耳，比大口径狙击枪子弹还超出数倍。/p
“庇护所！”/p
黄怀玉出声命令。/p
白疤闻言，立刻在山崖上重拳连击，掏出十几米深的岩洞，供众人躲避。/p…
冰雹的地毯式轰炸，持续了一分钟左右。/p
等到天灾过去，众人得以展开视野时，周遭已是一片疮痍。/p
整个山头，岩石表层全部崩碎，甚至有两个坑道口也被轰塌。/p
山麓向下，地面坑洼稀烂，几无可落脚处。/p
“这就是‘天’下第二？”/p
黄怀玉扫过眼前一切，微微牙酸。/p
一枚两万焦耳动能的冰锥不算什么。/p
一辆七十公里时速的小汽车动能超过二十万焦耳。/p
黄怀玉自己轰出的超音速重拳动能更是破百万焦耳。/p
但问题是这冰锥的覆盖面积着实离谱。/p
就这数十秒的天灾，足以摧毁一个重装旅的防御阵地。/p
“旅者，游戏到此结束吧。”/p
风暴捂着小腹，从云中降下。/p
他的双臂和肚子上各有一条线状切割伤，正缓缓渗出血来。/p
这是刚刚黄怀玉拳峰探出的空间刃所留。/p
“我得承认，你的进步速度让我震惊——按照尼古拉的说法，你去年年末才刚刚达到能级三初阶。”/p
“但你现在已经很接近能级三高阶了。”/p
风暴居高临下，赞誉道。/p
“而且，你们的配合主次分明，非常出色。”/p
“尼古拉、威廉、尼尔、马丁四人与你们相比，默契度是负数。”/p
他的评价引发了旁观者的不满。/p
“还不是那三个废物拖我后腿……”/p
龙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服地碎碎念。/p
“但出其不意的招数，无法对我起效两次。”/p
风暴展开双臂，话语中居然全是真诚。/p
然后，他再度挥霍力量。/p
覆盖数平方公里面积的云层外侧，现出奇妙景象。/p
大气中，倒挂着彩虹般的七色圆弧，其颜色顺序自下而上，分别为红橙黄绿蓝靛紫。/p
这种罕见气象学名为“环天顶弧”（或幻日弧光），是太阳光从水平方向通过冰晶（一般位于卷云内）后折射而形成。/p
于此同时，云层内传出低沉蜂鸣。/p
无数电弧如游鱼般穿梭云海，映得天地明灭不定。/p
彩虹倒挂如笑脸，闪电狂舞似银蛇。/p
美如梦幻的场景，却让所有人心生寒意。/p
伽勒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圣典》中关于末日审判的字句/p
【我又看见地大震动，/p
日头变黑像毛布，/p
满月变红像血。/p
天上的星辰坠落于地，/p
如同无花果树被大风摇动，/p
落下未熟的果子一样。/p
天就挪移，好像书卷被卷起来；/p
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p
信奉吞天蛇的泽佛人无不面现惧色。/p
在他们的传说中，天象变化是神明的双目瞑合。/p
如果说星颅等人是神力勇士，那风暴只能是邪神了。/p
“这种强度，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p
黄怀玉龇牙说道。/p
“你们所有人，全部撤回矿洞。”/p
他低声喝道。/p
“我来对付他。”/p
“主上，我……”/p
伽勒姆一振羽翼，却被黄怀玉一瞪，只得将反驳的话吞入肚里。/p
“别浪费时间了，在他面前，你们太过无力。”/p
黄怀玉催促道。/p
所有人眼中，世界正扭曲交叠，好似被打碎的镜面。/p
这同样是一种罕见气象，学名为“超折射”。/p
当大气的温度和湿度极端不均匀，会导致空气密度混乱，引发光线的大角度折射弯曲。/p
打击还没到，但风暴的排面已经拉满。/p
“都听大人的命令！”/p
星颅厉声响应。/p
“白疤你去接山腹里的族人！”/p
雷鸣电闪中，除去黄怀玉昂然跃至山脊，其余人都开始撤离。/p
但风暴并不在乎。/p
那些碌碌者本就是饶头。/p
这场战斗的关键，只在旅者。/p
能级三高阶是S级使徒的一个分水岭。/p
譬如鱼跃龙门，只要越过这一关，便海阔天高，进退自可遂意。/p
喜欢终焉使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