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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本就足够冷沉的气氛被季潜这样冷不防地一搅,愈发混乱不堪,起初原本还有几人看好他接任,可是现在见他这副完全街头混混的模样,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竟敢动起手来,拎杯子就砸人,还是对自己的后母,几名想支持他长辈纷纷不由自主摇了摇头,闭了嘴不再吭声。

季薄川环视一圈渐渐开始小声议论的众人,想到顾绾宁,他心思压根不在状态,第二次沉声道:“既然各位没有再发言,那就表示对我的私事不感兴趣了,如此的话,请以后多多协助小潜,他年纪小,处理生意往来必定不够各位纯熟,希望大家多担待。”

话是这么说得体恤,可也只有当事人才听得出来,他根本半点诚意都无,反而有蓄意鼓动桌上几位野心家的意思。

摆明了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挑事。

季潜凉凉地瞥了季薄川一眼,似乎早料到了季薄川会来这么一下,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悠悠地收起了手机,清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对众人道:“交待完了吗?交代完了大家就散了吧,我下午还约了人,没时间陪各位长辈饮凉茶水。”

季潜一句话说完,桌上大多数人脸都黑了,季薄川依旧面无表情不吭声,似乎默许了他的胡闹,脸上的不耐烦倒是与季潜如出一辙。

不过显然有人不会这么罢手,譬如他们那位早已经脸黑如墨的父亲。

“你们闹得太过火了。”季东饶冷冷地瞥了眼对面唱双簧一般的两儿子,总算不再推人出来当炮筒,自己开了尊口:“家业不是儿戏,也不是随便谁说让就让、说接手就能接手的。”

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当家人的气势犹在。

“爸,我对什么资产继承权都没兴趣,你们慢慢谈吧,我手上还有点事,失陪了。”一片严肃到冷寒的沉寂中,最先看清楚形势的,竟然是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季唯则,他比起几个月前似乎清瘦了很多,却依然一派温文公子好模样,说完今天的唯一一句话之后,季唯则干净利落地起身就离开,全然没多瞧一眼自己父亲难看的脸色。

季唯则不是没脑子,他也不是追求清静不为名利的艺术家,天上掉下的馅饼谁不想捡?他当然也希望能够什么都不用做就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继承权,也想跟季潜一样无端得到季薄川的“馈赠”,只是他更明白:什么东西能抢,并且能抢得到,而有些东西自己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半点触碰不得。

顾绾宁便是后者,季唯则深知,时至今日,自己即使费尽心机也不可能再与她产生半点交集。

季唯则还恍惚想起五年前,那时候他执意要跟顾绾宁结婚,家里极力反对,老爷子老太太气得病都犯了好几次,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一时脑热,竟然去找了季薄川,告诉自己的兄长他与绾宁是怎样的相爱,自己是怎样的非卿不取,可是却只得到那个男人冷冷的只言片语。

唯则,你跟顾绾宁不配——季薄川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季唯则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季薄川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就跟此刻他在谈判桌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冷蔑到不可一世,却又嚣张地一锤定音,不容许任何反驳,完全明确地宣告结局,你可以选择的答案只有两个:接受,被迫接受。

季唯则此刻能看得清,知道季薄川是有备而来,他不想留下做无用功,平白给那个男人当跳梁小丑,像桌上大多数人一样,像他们一辈子精于算计的父亲一样,用滑稽的表演来取悦一个沉默的变态——对,就是变态,季唯则心中就是这么看自己兄长的,对季薄川,他恨到了极致。

季唯则恨季薄川,恨季薄川当初信誓旦旦说出他跟绾宁不合适,而自己却还愚蠢地反驳,反驳绾宁并非贪慕富贵,说绾宁绝对没有配不上季家,没有配不上自己——直到后来,季薄川与顾绾宁相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季唯则终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清季薄川目光中常年被隐藏的情愫,对顾绾宁引而不发的情愫。

那一刻,季唯则恍然大悟,多年前季薄川话中的意思,不是顾绾宁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顾绾宁,季家配不上顾绾宁。

季唯则的离开,并没有丝毫起到示范作用,季东饶终于不再稳坐如钟,刚要继续发难,季薄川却已经没给他机会:“爸,您和叔伯们都一把年纪,该是歇息养老的时候了,以后就别再插手集团的事徒增烦恼,集团要发展壮大,需要的是年轻的新鲜血液,我觉得小潜就很好。”

季东饶当场拍案而起,终于彻底与他撕破了脸:“就算你现在要撒手不管,就算你要让我们这群老家伙退下来,好,我也成全你!但那也是云云接管集团更合适,总不能由着一个神经病胡来!”

神经病?叫我?

玩手机玩到快睡着的人终于清醒了,季潜刷的一下将手机揣进包里,目光由下自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季东饶,半晌才语气诚恳地说:“父亲说得对,我一个神经病,自然比不得妹妹通透伶俐,况且众位长辈也都知道,我最疼爱的就是云云这个亲妹,既然是妹妹想要,又是父亲的意思,那我做哥哥的,将这份家业拱手相让又如何?”

说完,他目光戏剧性地转向季薄川:“你说是不是,大哥?”

季薄川抿了抿唇,看向方桌对面空置的一个位置,敛下的眸子中阴沉一片。

“哎呀,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问了,妹妹怎么还不来?她要是一直不来的话,该怎么办理签字交接手续?”话说到一半,季潜又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随意环顾四周,然后一拍大腿,朝着季东饶吃惊道:“父亲怎么也不跟妹妹知会一声,这种场合怎么能迟到,让众多长辈们等?”

季东饶瞧着他一脸故作惊讶的表情,心脏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当即给身边的姚曼使了个颜色,让她去一边打电话通知季云赶快过来,姚曼迅速照做,握着手机走到一边。

“云云究竟怎么回事!”姚曼打完电话过来的时候,面若死灰,季东饶终于彻底沉不住气,厉色质问。

姚曼今天早被吓破了胆,刚才的那一通电话,已经彻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被丈夫狠声责问之下,她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会想起刚才电话中的厉声恐怖,忍不住失声痛哭:“云云……云云被……我们的女儿被绑架了!”

什么?

简直是荒谬!

“你胡说八道什么!”季东饶气急败坏地大吼,他决不允许自己多时的筹谋在今天功亏一篑。

“是真的。”姚曼泣不成声,将手机里传来的视频递给他看,里面,季家受尽尊宠的小小姐,正被无力地绑在一把椅子上,她浑身狼狈,衣服破烂,漂亮的脸蛋上多处淤青,姚曼心疼女儿,抱着丈夫的腿痛哭:“东饶,东饶,绑匪要五千万,五千万现金,说一个小时内收不到钱就砍掉云云一只手……你快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五千万!

这根本就是摆明了要命不要钱!一个小时要他到哪里去凑五千万的现金?到底是自己疼爱已久的女儿,季东饶有些狠不下心眼瞧着她死,最重要的是他还要留着季云这个傀儡替他重掌大权,如今他自然舍不得她就这样丢掉小命,即便不丢命,缺胳膊少腿的,季云今后也是没希望了。

“报警!咱们现在立刻报警!”短暂的震撼与惊慌之后,季东饶阴狠的目光突然落在季潜身上,恶狠狠说:“这一定是某些有心之人蓄意为之,真正的绑匪不会这么没头脑,我倒要看看,一个小时之后,是不是真有绑匪会撕票!”

明显是要将脏水往自己小儿子身上泼。

季潜笑着回视他,二话不说,摸出手机就打110,姚曼疯了般冲上去按住他的手,大喊:“不能报警!我不能拿云云的命来赌!绑匪要五千万我们就给他,东饶,云云是你亲女儿,你平日里最疼她,如今怎么可以这般无情无义!”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有支持报警的,有支持私了的,还有狠心想多分一杯羹的在心理巴不得季云别活着回来……季薄川冷冷地注视着各方,终于在适当的时候有了动作,他先是上前一步夺过了季潜的手机,中肯地对众人说:“父亲说得有道理,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捣鬼,可是云云到底是我亲妹,是父亲的亲女儿,如今她有性命危险,季家不缺这五千万,自然是该先将她赎回来再另作调查。”

他一开口,多数人都停止了争论,显然是接受了他提出的处理方法,姚曼感激涕零地看着他。

季东饶脸色阴沉,转身就走准备去提款,可是刚走到大厅门口,几十名身着统一黑服的高大保镖立刻堵了进来,无声地阻了去路。

“你什么意思!”季东饶转过身,怒吼。

季薄川走过来,说:“我一向没什么多余的意思,您是我父亲,既然出现了绑匪,我想还是保证您的人身安全重要些,与绑匪交接的事情我会安排。”然后,他大声向正厅内众人宣布:“今天,在云云没有安全归来前,谁都不准离开正厅一步。”

不准人走?那还怎么拿钱赎人?

眼看着季东饶气得脸都变了色,季薄川这才开始步入正题,“父亲不必担心妹妹,正好我前些天取了点小钱备用,几千万还是拿得出来的,现在云云情况紧急,暂时借给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亲父子也得明算账,作为这五千万的谢礼,我希望您能将手上集团的股份转让出来,记到小潜名下,一股都不剩。”

语毕,两名等候已久的律师被放进正厅,西装革履的律师将股权转让书一张张条理清明地摆放在桌上,连笔都准备好了的。

“对了,”顿了一下,季薄川仿佛突然想起似的,朝一旁的众人道:“众位叔伯如果有需要转让股权的最好也一并签了吧,索性合同我让律师备了多份,大家撕咬着不放其实没什么意思,留着点闲钱急用或养老反而更实在,否则以后要是谁的亲儿子亲孙子出点什么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诸多遗憾。”

议论声四起。

在场哪一个不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股权转让书一出,什么绑架,什么协商,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所有人也都知道今天脱不了身,即使脱身也得先褪掉一层皮。

绑架,胁迫,逼人就范,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些不入流的非法手段,被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使出来,竟然这样熟练利落。

退路,刚刚他已经给了,唯一选择退的人,是季唯则。

“你究竟想干什么!”季东饶气得浑身发抖,欲冲出门却被保镖毫不留情挡了回来,朝季薄川大吼:“你知不知道绑架谋杀是犯法的!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云云是你亲妹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季薄川像是听到了一个毫无笑点的笑话,阴沉的眼眸冷冷注视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父亲,开口不带一丝感情:“原来您也知道什么是犯法,原来您也知道什么是谋杀,原来您还知道,什么是天打雷劈——”

他蓦地逼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父亲,我最后叫您一声父亲,念在妈妈的份上,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要么,您乖乖签好字搬出季家颐养天年,要么,您怎么对待我妻子我孩子的,我会十倍百倍加诸在我的好妹妹身上,并且一定吸取您的教训——做得半点不留痕迹。”

他果然还是发现了,季东饶的心一瞬间沉到谷底。

季薄川继续说:“对了,早上警局突然来电话跟我说,萧迢那小子已经承认了蓄意杀人罪,虽然是未遂,但也够得他受的,不巧的是,他一心指证说是受人指使,说要向警方提供新的证据……”

季东饶彻底面若死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他眸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渐渐熄灭,久久才翕合嘴巴说吐出两个字:“我签。”

律师立刻将准备整齐的转让书递过来,季东饶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颤抖的手握住钢笔,签下了名字。

“现在可以放过你妹妹了吧,她是无辜的。”到头来,失去钱权之后,他竟然只余下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季薄川拿过转让书查看签名,眸都没抬一下,说:“您放心,我跟您不一样,我做事向来留一线,总得留个后给您送终。”

这时正好碰巧顾绾宁从楼上下来,看到正厅内一片混乱的景象,外围又是一圈圈黑衣黑裤的高大保镖,她有些着急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索,急忙从楼梯间转下,还没找到季薄川,对方先紧张地叫住了她:“绾宁,你小心点脚下。”

她令人胆颤心惊的几步过后,季薄川率先上前扶住了她,带着她下了楼梯,心有余悸地小声责问:“都是怀孕的人还这样急躁,摔着怎么办。”

顾绾宁不耐烦,拿季潜噎自己的话来噎他:“人家怀孕八个月都还能单手提水桶呢,我走几步路算什么,你别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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