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温沛宜正在上一节文言文课,讲的是刻舟求剑。
内容简单,她解释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几个难写的字,譬如“遽”与“契”,她一笔一画地在支起的架子上书写。
楚楚也舍弃了面子,在孩子面前当了个榜样,总是跟着一丝不苟地书写。
陆屿在宋迟目光灼灼下,聆听着温沛宜在她独立包厢内的上课声与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
宋迟察觉出少爷和夫人“今夕不同往日”的关系,眼见少爷的耳朵根子就快贴到太太的舱门上去了。
“我这不是怕她讲错东西,自己不会,乱交了别人,”陆屿瞪了他一眼,又赶紧撇清关系,刻意解释道,“这样不是在外面影响了我的名声吗?”
宋迟连忙点头。
课快要结束了,他这位少爷反而装作完全不在乎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说好的要为了墨水这件事要讨个说法,最后反而作罢了。
公子向来逻辑自洽,看得出来他对温沛宜现在做的事并不反对,反而有种“看她也不容易”的欣赏,可嘴上自然不会承认。
-
温沛宜一边上着课,一边看着阳台上那件深蓝色的西装微微出神,自从那日以后,愧疚的小威做起事情来更加认真,向她又表达了一次歉意,少年身上有那种迅速成长起来的影子。
温沛宜那天晚上和楚楚找了个盆,除去污渍,又对着那件衣服在水盆里踩上几脚,墨水的痕迹自然是消失了。
海风狂乱地吹,衣服从洗干净到晾干也不过隔了一日。
课毕,温沛宜出门来找小厮,船上的小厮心领神会,一眼就找出来那件名贵衣服的主人,只是没想到笑着脸送上门的时候对方一脸的不悦。
“她没亲自来吗?”
小厮眼巴巴地讨好,殷勤追问,“您是说温小姐吗?”
慕沉宣直接关上了门,西装被随意地仍在地上的一角,得知她的姓氏过后,他又有几分谈不上的喜悦,又一次拉开了那扇门。
一脸懵逼的小厮自然还没来得及走。
厚厚一沓的小费被塞到了他手里。
“后天有个话剧,你务必让她过去。”
男人透过门缝,语气凉薄地说。
他的眼神很明确在说,假使他完成不了的话,温小姐倘若不愿出席,不答应当他的女伴,他会亲自扒下自己的皮——
小厮不敢应声,又在巨额的小费面前无法拒绝。
收敛眸光,慕沉宣发觉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费过功夫,但他想要的,从来就不会得不到。
-
然而,温沛宜莫名其妙收到这条白色流光裙的时候很是无语。
毕竟衣服审美也不在线。
她不想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有任何关联,可小厮差点跪下来求她,她大概也猜得出对方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另一方面,看着不再表现怯弱与逐渐勇敢的小孩子,她似乎不得不奔赴这一场话剧。
她不想滋生别的麻烦,不能让有权势的人未来欺负在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身上。
楚楚则是一脸新奇。
“温温,虽说你是有家室的人,可那陆屿不也是经常和别人出游吗?”楚楚就快把报复陆屿写在脸上了,“看场话剧而已,又有什么好变扭的,就算别人真要追你,你不喜欢,到时果断拒绝不就可以了吗?”
哪有楚楚说得那么轻巧。
温沛宜素来讨厌这些不必要的应酬,前天见到的那个脸上阴沉的男人,看上去绝对不是她可以玩弄的样子。
但她还是穿上了。
她总是要下船的,她无法庇护一个会永远留在船上的小孩——
尽管某种程度上,她自己也觉得她的行为是圣母的,是毫无意义的。
——
欧洲巡演的话剧不知道经谁的安排,竟然在这个晚间出现在这艘轮船上,而一时间一票难求,楚楚其实也心怀期待,但她那个男人不懂情趣,也没及时为她跑腿,最后也只能罢了。
剧组的表演厅连着几天整修,船舱上下的人却无一人敢说烦扰,毕竟如今这些是为达官显贵服务的。
陆屿对这种对经济社会发展毫无裨益的事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慕又年来找他的时候他明确表示了拒绝,一旁的沈瑞看好戏地在他身边数着话剧票子。
“你真的不想去吗?”
沈瑞挑眉,明知故问。
“还是不想和这位慕小姐去?”
“要是温沛宜找你过去,你说阿屿你还会拒绝吗?”
陆屿不客气道,“当然。”
“我对那些讲风花雪月的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
陆屿的才情不在这头,沈瑞心知肚明,可陆屿此刻偏偏岔开话题,不提及温沛宜,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陆太太最近过得可还好?”
“她不就是那点小事吗,看船上的小孩无助,三分钟的热度,帮助帮助别人小孩,教几个简单的字——”
沈瑞感慨,“看不出来,你太太做的事情还蛮有意义的。”
“抱歉,是我以前偏颇了,以为温沛宜长了张尤为惊人的脸,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才学,高堂真是为你找了位好妻子。”
陆屿沉默不语。
他知道温沛宜在某些行为上确实值得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