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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兄弟一言不合,便决定在一声“你个憨批”中“分道扬镳”。

两人同时在各自的房间里,召集人手,码齐了人,他们要分开行动,以让藏老嬷说出真相为结果,展开一场争分夺秒的奇怪竞赛。

就是这么争强好胜!

天字一号房内,俞星垂一边指挥身边的人洗手净衣,一边和他的心腹番天分析着:“我们现在比三爷多出来的优势是撒子?”

三爷,指的就是池宁。

大爷江之为,二爷俞星垂,他们身边的心腹都是随着他们师兄弟的排名来这么叫的。

用池宁当年话来说就是,人类的本质就是想给别人当爸爸。过去的人,管阿爹都是叫阿爷的。现在人人都是爷,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是我们知道,藏娘娘的男勒被绑架咯,很早之前就被绑了,她一直在找他。”番天回禀。

番天是一直跟在俞星垂身边的内侍之一,跟着俞星垂去了蜀地之后,口音不自觉的就跟着上司靠拢了。

另外一个心腹定海道:“那如果我们替藏嬢嬢找到人,说不定就阔以晓得她藏着的秘密是撒子咯。”

“少在这里给老子算坛子(开玩笑),藏嬢嬢的男勒都失踪辣么久咯,去啷个找嘛?你找一个给老子看看?”俞星垂不知道找人吗?重点是这个效率太慢,很容易就输给师弟了。

池宁在隔壁,从原君的口中,听到了他师兄和两个心腹说话的始末,然后就和苦菜等人吩咐道:“现在我们的优势是,我们知道了,师兄以为我们的不知道的,藏老嬷的丈夫王富商被绑架了,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会不会太曲折了呀?”苦菜一直以来都在帮着池宁和他师兄竞争,早已经习以为常,并积极献策。

“这你就不用管了,先去调查。”池宁不是个爱和下面的人商量事的。

他就喜欢当一言堂的老大。

而且,他的很多计划都没有办法对别人解释的,好比如今这个。他打算等知道了足够多的信息后,就展开推理。推理完成,就挨个问原君自己猜的对不对。猜错了继续猜,不断缩小范围;猜对了,那他和师兄之间的竞争就不算作弊!

原君……很欣然池宁的这种不要脸。

两方人马就这么动作了起来,连思路都是差不多的,都决定还是先从藏老嬷被绑架的丈夫王富商开始调查,然后,他们就在县衙门口不期而遇了。苦菜看看番天,看看定海,真的是老熟人了。

“三爷的吩咐?”

“您这是给二爷办事?”

彼此心知肚明,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他们上面的大人非要瞎较劲儿,他们也没办法。大家都身不由己。

曾经他们还好奇过,师爷张精忠到底是怎么教出了这么两个好胜心强的徒弟的。

后来他们才明白,这个较劲儿的源头就是师爷戴起来的。他们真正应该好奇的是,在师爷这样物竞天择的狼性教育下,大爷江之为是怎么被教的那么……“惊才绝艳”、“保持自我”的。

“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

对于县府来说,那自然是东厂要更加可怕一点的。

苦菜站在衙门口,得到了他早就料到的结果,对番天和定海一拱手:“承认。”然后便带着人鱼贯入了县衙。

知县亲自迎接,对,他们对东厂就是谄媚到了这个程度。不过,后面知县就没有再相陪了,只是请了师爷满足苦菜等人的问询,把他们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还不辞辛苦的把卷宗找了出来,供苦菜等人随意观看。

“这是最近一次与绑架案有关的所有卷宗。”

“这是两年前的。”

“这是五年多以前的。”

“???”苦菜一脸懵逼,这王富商到底被绑架了多少回?

“三回。”师爷赔着笑,在一边无所不答的回着话。

番天和定海在门口演了一会儿着急,然后,这才转头带着人好像不甘心的又去找了其他渠道。实则他们是直接去找俞星垂禀告这个好消息了。

“三爷真的上当了!”

俞星垂击掌而庆,师弟啊师弟,还是太年轻。他俩的客房紧挨着,池宁又怎么可能忍着你偷听他们说话呢?于是,他就顺水推舟给师弟设了个小套,自己走了其他调查渠道。这回的师兄弟竞赛,看来他又要赢了。

等苦菜看完卷宗,带着消息回到池宁身边时,他总觉得他们这是又上了二爷的当。

“先别急,把你知道的慢慢说一下。”池宁倒是无所谓这是不是他师兄的套,他有原君他怕谁?这是一力降十会的破局之法,只有是行。

“事情是这样的……”苦菜只能压下担心,把故事娓娓道来。

王富商这个人,家庭环境很简单,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娘,还有一个早逝的前妻,剩下的就是续弦藏老嬷了。

没有继承人,也没有小妾。

因为王富商这个人最大的性格特征就是——吝啬。大概是小时候的苦日子过怕了,王富商连买个下人都要讨价还价,就更不用说是养小妾了。多一张嘴,就要多花一份钱,王富商心疼的很,他才不会干。其实看王家大宅的样子也能知道,王家不穷,甚至很有钱,但他家的大门依旧修的穷穷的。

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过上了一天三顿生活的现在,王家却依旧保持着一天两顿的老传统,晚上那顿还是以喝稀饭为主。

晚上如果不是特别需要,甚至不许点灯。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王富商的这种生活。特别是池宁这种及时享乐派,他听不到一半就已经忍不下去了:“他是疯了吗?对自己都这么抠门,攒下来钱是想干什么?”

买田置地?

“就是攒着。”苦菜倒是有点理解王富商的心里,因为他没事也爱数钱,没什么理由,就只是数一数便能收获一份简单的踏实,与不小的快乐。

池宁对此实在不敢苟同,但他也必须得承认,确实是存在这种人的:“继续。”

因为王富商这些抠门吝啬到了极致的江湖传言,在加上富县本身的贫穷,大家都觉得王富商也就是一般有钱,比普通人稍微好那么一点。乡里乡亲的,多年来的相处还算和谐,甚至偶尔还会给王富商的老娘打打牙祭。

这老太太也是个过惯了抠门日子的,卖肉都自带一杆秤,还只是逢年过节才肯买一点,看着让人着实心疼。

直至王富商在地窖里藏了一箱金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家这才意识到,他看上去再抠门,他也是个做粮油生意的。走南闯北,怎么可能真的手上没钱呢?

然后,王富商就被绑架了。

那个时候王富商的原配还活着,绑匪一张口,就是和原配勒索五十金。

五十金是个什么概念?一两黄金等于三十两白银,五十两黄金就是一千五百两白银。当地县衙的父母官,一个月也才三到四两白银,一年的俸禄就是四十五两白银。假设这位青天大老爷想要拿出这五十金,便需要他不吃不喝不花钱的为朝廷效力三十三年多才能凑齐。

对于富县这样的小地方来说,这五十两黄金无异于天价,绑匪敢索要这么多,简直骇人听闻。

结果,王富商的原配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就给拿了出来。她亲自拿着赎金去救人,结果便是她丈夫回来了,钱也回来了,她却死了。

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没过多久,王富商就娶了藏老嬷当续弦。

与其说这是张太监做主结的亲,不如说是太后千挑万选,才给藏老嬷找了这么一个奇葩的人家磋磨。她真的是个很记仇的女人了。

王富商有了第一回被绑架的经历,自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具体表现就是他总算舍得请护院了。

以及,是的,之前王富商就是抠门到了这个程度,家里不仅没有小妾,下人也没有几个,护院就更不用说了。他也就是托了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穷鬼的福,才能高枕无忧这么多年。等大家醒悟过来,都知道他能拿出来五十两黄金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就这么过去了几年,王富商见自己迟迟没有再出事,便固态萌生,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刁难走了每一个给他看家护院的人。

就在最后一个护院也苦不堪言自请离去之后,王富商不出意外的,第二次被绑架了。

这一回,绑匪要的就更狠了,直接抬价到了三百两黄金。还是拿县官举例,他需要不吃不喝连续为朝廷卖命二百年,才有可能凑出这三百两黄金。

藏老嬷与王富商的感情还行,她在思考了一夜后,还是筹备好了赎金,也没有通知官府,就让她的人脉带着钱去换回了王富商。

故事里到这里,王富商还只能算是一个被自己的抠门坑了的倒霉蛋。

但很快,池宁就明白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王富商被安然无恙的赎回来之后,他不仅没有感谢藏老嬷的赎人,反而责怪起她为什么要给绑匪那么多的黄金。街坊邻里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我的钱难道是大风逮来的吗?我娘怎么就没拦住你?”

是的,王富商的老娘甚至拦过儿媳妇,不让她拿钱赎人,只让她去和绑匪哭穷,说他们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

“你为什么不报官?绑匪不让你报你就不报了?那现在谁来把我的三百金追回来?”

这可是整整三百两黄金啊。

藏老嬷差点被气的当场晕过去,但醒过来之后,她就给自己的丈夫,花自己在宫里攒的钱,重新雇了护院打手,不希望他再出事。也算是诡异的无怨无悔了。

“然后就是最近这一次了……”

“他怎么又被绑架了?”池宁皱眉。

“因为他连藏老嬷的钱都舍不得花。”王富商觉得藏老嬷的钱也是自己的钱,而且,他觉得,大家都知道他已经因为绑架,而没了五百两黄金,谁还会再来绑架他呢?

不信邪的结果就是,王富商迎来了人生中第三次被绑架。

绑匪相当嚣张,张口便是索要一千两黄金。因为他们觉得王家既然之前能轻松拿出来三百两黄金,那现在肯定可以拿出来一千两黄金。

这一回藏老嬷二话不说就去报了官,但也在暗中筹备了赎金。

可惜,也不知道绑匪是不是听说了官府的风声,还是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变故,总之,他们连着王富商一起消失了。既没来拿赎金,也没有把王富商放回来。大家都说是撕票了,只有藏老嬷不相信,依旧在苦苦等待着自己的丈夫。

“这个故事里,您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吗?”苦菜还留了个最大的反转没有说。

“???”还能有什么?池宁已经吃瓜吃到了撑。

“王富商的身家,是八万两黄金。”

“!!!”什么玩意?多少?这八万两黄金,在全国的富商之中都能排的上号了呀。不对,池宁更想问的是,有这么多钱,他为什么还愿意窝在这么一个小县城,过着一天两顿,晚上喝粥的生活?还曾经因为五十两黄金,就连原配都不要了?

藏老嬷一边做着宫里的买卖,一边经营着丈夫留下来的泼天财富,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听完整个绑架案的始末,池宁就有了计较,是个蛮阴暗的小想法,他没有直接和苦菜说出来,而是先问了原君他到底猜的对不对。

原君不得不佩服池宁在阴谋论与人性黑暗面的透彻理解:【□□不离十。】

【完美。】

池宁得到准确结果后,便通知苦菜,去调集最近的锦衣卫和东厂人手。

苦菜不解:“咱们这是组织人手,准备去营救人质?”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池宁从这么一个简单到没头没尾的故事里,到底是怎么推测出来真相,并笃定那一定是对的呢?

“差不多吧。”池宁没有说全,只是带着人,拿着驾贴直奔了藏老嬷家。

驾贴是真的,就是针对的案子不是这个。不过事急从权嘛,东厂办事一项不太讲究,回头和刑部补办一个驾贴就是了。这一块的流程苦菜闭着眼睛都能给完成了。

别看王家外表破落,内里却是别有洞天,早已今非昔比。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把王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藏老嬷刚刚完成了又一个给人净身的单子,手法犀利,操作果断。痛肯定还是会痛的,但做到了尽可能在最小范围内的疼痛。用过的人都说好。

她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最外面一层不小心蹭上血迹的衣服,就被“请”去了正厅,看见了早已经不客气的坐在正堂上的池宁。

池宁换了身官衣,最显眼的斗牛服,巧士冠,以及放在桌上的绣春刀。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在光线不佳的正堂显得格外阴柔。简单来说就是世人眼中标准的奸宦扮相,看上去就不好惹。

藏老嬷见多识广,心中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但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上前行礼:“民妇见过督主。”

她没有认出池宁到底是谁,但她认得这个排场所对应的官阶。

只有东厂提督可以有!

“阿嬷快别客气,请坐。”池宁的态度很客气,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他一贯对外的公事笑容,他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本官路过此地,碰巧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解答一二。”

藏老嬷一脸疑惑,她做的有可能引来东厂的事可太多了,实在是找不到头绪来分辨东厂这回上门的由头。只能含糊的统一回答:“督主尽管问,民妇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知,督主想问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池宁挑眉,这样的试探他太熟悉了,一般都是在对方做了不只一两件错事时,才会出现。说来讽刺,她犯的罪已经多到了她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找到真正该心虚的地方。

池宁没空去猜她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只专注于一件。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绑架了你的丈夫并撕票呢?”池宁真的挺困惑的,藏老嬷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一个狼灭,“就因为他在你第一次去赎他的时候,他因为抠门而责骂了你?”

对方作为丈夫确实挺讨厌的,甚至有点渣。

但也罪不至死吧?

“大、大人此话何意?”藏老嬷大概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池宁这种开门见山法,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问,“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行了,我们要不是有充分的证据,怎么会上门?”池宁挥挥手,都懒得废话,“你丈夫第一回、第二回被绑架都是他人所为,第三回却是你精心设计,为的不是赎金,而是撕票。他自从悄声秘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既可以坐拥王家的财富,又不用担心成为绝户而被村里宗族惦记。巴拉巴拉,这些话,我们可以直接跳过,进行到真正有用的地方吗?”

藏老嬷看池宁如此笃定,便成功被诈唬住了,她自以为聪明,听出了池宁话里的意思。池宁不是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来抓她,而是要以此来勒索她说出她知道的其他事情。

“您想知道什么?”

池宁满意的看了眼藏老嬷,要不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呢,免去了没有必要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彼此都能节省不少时间,

池宁挥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把正厅清了个一干二净。

“我想知道,魏贵妃让你新帝下的药,是从哪年开始的。”

这一句如一道惊雷,正劈在了藏老嬷的天灵盖上,这是她心里再强大,也没有办法掩盖的苍白与惊慌。为、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不用看藏老嬷的表情,池宁就知道他猜对了,因为他已经从原君嘴里得到了证实。

这便是太后留藏老嬷到今天的真正原因了——她想留个人证,证明不是她对皇嗣动的手。

这个说法,乍然一听好像没什么道理,毕竟,在太后当时的处境来看,她完全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她儿子已经是皇帝了,她是高枕无忧的太后,她怕什么呢?

但是……

如果魏贵妃残害的不仅是还在肚子里的龙子凤女呢?

池宁真的都不知道魏贵妃对肃帝到底是爱还是恨了,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应该是恨更多一点吧?她不仅要他没有儿子,还不想他的儿子有儿子。

这个推测其实也挺好分析的,想想静王、天和帝、新帝这一辈的皇子,基本都子嗣不丰的现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魏贵妃活着的时候,她嫉妒的就不只是其他后妃能生孩子,她也嫉妒其他皇子妃能有孩子,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仁慈的老婆婆。

在魏贵妃活着的时候,也确实死了不少的皇孙,几乎只有闻怀古勉勉强强立住了。

但魏贵妃要如何保证,她死后,仍没有多少皇孙降世呢?推也能推出来了,她从源头解决了这个问题。

也就是所新帝这一辈的皇子,大多都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父亲的能力。

这才是太后准备的王炸。她留下藏老嬷,就是为了在东窗事发时,让天和帝相信,她真的与这件事无关。

太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很早,否则她再冷眼旁观,也不可能任由魏贵妃这么瞎搞。但太后知道的太晚了,晚到了她只能留下藏老嬷来保护自己。池宁合理推测,应该是魏贵妃那个神经病在被迫给肃帝陪葬时,对太后说出了她做了什么。

太后当年和魏贵妃的斗法实在是太过著名,她想证明自己与这件事无关,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只有静王和天和帝的儿子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太后为此不得不留下藏老嬷,来取信于人。至少是让他的儿子相信,她真的没有心狠到这种程度。有琴氏唯一一点慈母之心,都给了她的儿子天和帝。

但事实难料,天和帝早早的就没了。

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太后帮着孙子闻宸当上太子的机会,也是因此而来。

也就是说,太后制造血婴案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新帝自己来查到当年的真相。无所谓公布不公布,她只是想让新帝扪心自问一个问题。

如果说,皇子们大多没了当爸爸的能力。

那么,皇孙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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