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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阿屁他们手里提菜的先回村了,孟唯良这个手里提人的先回的十八街,时念在市场里逛了一趟出来把自己闹出满身汗,他自己也被连累了,得回家冲个凉才行。
孟唯良动作比较快,所以是他先洗。不过时念一向不太老实安分,孟唯良不在,她就开始搞事,抱着电风扇张大了嘴巴,好大个风吹出来,她就发出啊的音节,然后溜到身后的啊就变成啊啊啊啊,还是带波浪线的那种电音效果,吹到嘴巴干了她喝了几口水又继续玩,好不欢乐。(也许这就是智障儿童欢乐多???)
“咔哒”一声,浴室门开,时念立马松开了电风扇,乖乖回房间抱了衣服去洗澡。
孟唯良看着她进去,然后走到客厅看那个电风扇,思索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时念站在车棚又开始纠结了。想自己骑小绿狒狒去吧又怕晚上回来犯困摔沟里,可是又想骑小绿狒狒去带井燕纾逛村。
孟唯良不给她时间继续纠结,把手里的袋子塞到她怀里,“我载你,村里里有小三蹦,你随便去借一辆,够你玩了。”
时念却只注意到怀里的袋子,“孟唯良你带衣服干嘛?晚上不回来了?”
“回啊,衣服给你准备的。”
“给我准备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唯良没打算直接告诉她,时念也不问了,爬上车戴好头盔,小手一指,“孟唯良走咱们回村!”
平时时念自己回来就是走的小路,因为她的小绿狒狒没上牌,她也没有驾照,孟唯良带她就是走的大路。
两边景物比小路那边丰富多了,有绿油油一大片的稻田,有超大一块波光粼粼的鱼塘,有开得争奇斗艳的三叶梅,有风一吹就落满头和肩的四季桂,有在路边围了竹篱笆的小菜园,有刚完成不久的火龙果基地,当然也少不了重卡小货车呼啸而过后被卷起来漫天飞扬的尘土。
离开了市区,没了那直冲云霄的刺耳汽笛声和聒噪的疯狂按喇叭,没了那份一直盘旋在穹顶之上久久不散的燥热沉闷,没了拥挤人潮的喧嚣吵闹,就连路边即便是沾满了飞扬的尘土的小花小草时念都觉得它们鲜活可爱极了。
村口有小卖部,左右各一家,对面是一家小诊所,再往里进去五十米左右,是一大块空地,预计建造篮球场(比赛用),再往里是娱乐广场,是全村的最中心,穿过广场一直往后走,村尾那一家就是榴姐家。
井燕纾依旧蹲在门口等着时念,一见到时念,立即笑眯了眼,特开心地挥舞着手臂,“念念姐!”
时念打开挡风镜,挥手回应,“燕纾!”
孟唯良把车一停,时念连头盔都没摘就下车去抱井燕纾,孟唯良把车开进去,跟辜厉辛的本田思域停在一块,又折回来摘了时念的头盔。
井燕纾最近重了不少,时念抱起来都觉得比以前费劲了,抱了两分钟就放下来,“不行了不行了,你这长太快了,我抱不动了。”
井燕纾抄着手,撅着个嘴控诉,“大家都是九十来斤,为什么姐夫抱得你,你就抱不得我?”
“我变88了,”时念纠正他,又说:“再说了,孟唯良是练过的,肌肉结实梆硬,你再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有多大劲儿?是吧?”
“切,”井燕纾撇过脑袋,小傲娇的姿态,“不行就是不行嘛,强什么词夺什么理,不坦率。”
“……”
这都跟谁学的嘴皮子功夫,真是老王八卖鸡蛋多管闲事。
“姐你跟我来。”井燕纾拉着时念进屋,去他的房间。
他跪在地上从床底拉出来一个铁皮盒,用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小钥匙开了锁,在一堆信件和小玩具里面拿出两只泥塑的奥特曼,跟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里递给时念看,语气骄傲得不得了,跟时念炫耀,“姐姐你看,这是我姐姐寄回来给我的,好看吧?羡慕吧?眼红吧?”
时念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好看,还特别可爱,太羡慕了,我也好想要!你姐姐对你真好!”
“是吧?我亲姐能不疼我嘛!”井燕纾得意扬扬,脸上的笑意神气十足,然后把那只蓝色的奥特曼往时念这边递近了一点,“姐,这个送你,你一个我一个,我的快乐分你一半,你也要天天开心哦!”
时念憋回去的眼泪又有溢出来的趋势,她抹了抹眼睛,接过,又抱住井燕纾,拍了拍他的背,“谢谢燕纾,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太阳恰好落到窗户上,橘色的光落到他们头上和身上,圣洁又明亮。
床头柜上的有线电话叮铃铃响起,井燕纾去接电话,听声音对方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儿,两人商量约定好碰面的老地方就撂了电话。
“姐姐我朋友找我出去玩,我不能陪你玩了,你自己在家看电视哦。”
时念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
井燕纾征求到榴姐的点头之后挎起自己的小包开着小车车出门了。
时念在厨房找到孟唯良,把奥特曼给他看,“孟唯良你看,蓝色的奥特曼诶!”
孟唯良正在切黄瓜,抽空看了一眼,“这不是你自己捏的?不是送给井燕纾了吗?又拿回来了?”
“燕纾又送我了,说分我一半快乐。”
孟唯良把切剩下的半根黄瓜拿给时念,“知道了,黄瓜分你一半,出去看电视去吧。”
然后时念就被孟唯良再加了一根火腿肠就给打发了。
时念当然没有乖乖去看电视,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小花圃里的榴姐和辜厉辛。榴姐拎着洒水壶给花浇水,笑意灿烂,辜厉辛站在她身侧和她说话,始终保持着微微弓背颔首低眉的姿态认真倾听,时不时点点头,而时念在这个时候才能在榴姐脸上看到为人母的慈爱与温柔,可能是在聊着他们都同样深爱着仍然挂念着的女儿或妻子,来的路上孟唯良只告诉她榴姐的女儿没了,准备结婚那天抱着花从桥上跳下去了,原因到现在都没清楚。
时念微叹了一口气,好可惜,没能见到那个姐姐一面,想必也是和榴姐一样漂亮温和的美人。
“念念。”孟唯良在厨房叫她。
“诶!我在!”时念应着,噔噔噔跑过去。
孟唯良递给她一个空的可乐瓶,“家里没酒了,去小卖部买瓶米酒回来。”
时念拿了瓶子,又伸出手,“给钱。”
“你没钱?”
“手机有。”
“那还问?”
“充电呢。”
“……”孟唯良又转回去切菜,对旁边的阿屁说:“给她张二十。”
“好嘞。”在洗菜的阿屁应了声,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腰两侧的衣服上又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钱,零零散散的,在里面抽了一张二十给时念。
时念接了钱撒丫子就跑,耶!去买辣条吃咯!
厨房里的两人:“……”
从出门到广场一路上时念都挺安分的,中途遇到好几波小学生在扎堆玩游戏,什么玻璃弹珠啊打纸板啊打陀螺啊踢毽子啊跳橡皮筋啊,好不热闹,时念被勾起了儿时回忆,原本走的直线不知不觉就偏离了方向,凑到跳皮筋那一堆小姑娘里边。
正看着,考虑着要怎么样才能加入她们,旁边有人扯她衣服,她转头,那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自己。
那女孩跟她差不多高,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跟她一样两个麻花辫垂在两边肩上,发圈的位置别了两朵小红花,最离谱的是两人衣服同款了,奶黄色短袖衬衫配草绿色背带裤。
四目相对,眨了眨眼,懵圈了几秒,异口同声道:“好巧。”
然后捧腹大笑,其他小伙伴刚开始有点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看到两人穿的一模一样,也跟着笑,夹杂着几句“你们两个好像”“淼淼姐她是妹妹吗”“好像双胞胎”“妙蛙这是你的妹妹妙娃吗”之类的话。
笑完了那女孩邀请时念一起玩,时念欣然答应求之不得。
结果……
那可乐瓶被无情地晾在地上无人问津,没人记得它这次从灶台上被迫离开出门的目的是什么,时念自己就玩得不亦乐乎,把孟唯良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
家里还等着米酒用的孟唯良见时念迟迟不回来,沉不住气了,脱了围裙挂墙上打算出去找找,时念他还不了解嘛,一个没看住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到处撒欢疯玩,去小卖部路上经过娱乐广场,指不定又被什么好玩的东西给黏住了走不动道了。
两个小姑娘玩累了就退出队伍到旁边坐着休息,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没互相自我介绍。
“我叫覃淼花。”
“妙蛙?”
“三水淼!栀子花!”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哥前两天拧我耳朵训话了,没缓过来,不太好使。”
“你呢?”
“我叫时念。”
“石碾?”
“时间的时!念书的念!”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哥前几天扇了我两个耳刮子,没好利索,不太灵光了。”
彼此沉默了两秒,噗呲一下过后又是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够了两人才继续自我介绍。
“我今年读二年级,八岁了,你呢?”覃淼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比你大,三年级,九岁。”时念也一本正经的胡诌八咧。
覃淼花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坦白,“说实话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今年其实高二,十七了。”
“那还是比你大,我高三,十八。”
覃淼花伸出手,“学姐你好!”
时念也伸出手回握,“学妹好!”
互相又交换了一下家庭住址以及学校名字甚至是班级座位号之后,两人又开始掰扯别的有的没的,后来话题提及——
“你出来干啥来的?”
两人才猛然记起来。
“我哥让我去买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