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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照片里有殡仪馆的名字,有许越家的保姆车和开车的管家。
本来看着照片时念还抱着侥幸心理,然而那句话紧跟其后,彻底坐实了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测。
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只觉得像是万里晴空上突然炸了一道惊雷将她的大脑搅得一团糟,只能循着本能迅速跑出休息室。
因为跑得太急踩空台阶而直接滚下楼梯,额头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生疼生疼的,可她无暇顾及,爬起来又继续往楼下冲,原本想去扶她起来的女经理只觉得面门有一道劲风刮过。
在马路对面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时念报了地址就靠在车窗上缓着急促紊乱的气息,她捏了捏拳,很凉,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缓慢流失,那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无助与绝望铺天盖地地侵袭到她的体内,蔓延至四肢百骸,从头顶冷到脚底。
又来了,又是这种讨厌却又无法摆脱的症状。
当年被绑架是这样,爸爸被带走是这样,现在……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掉落,她抬手抹掉,擦不完,她抬起另一只手,还是擦不完,到最后她干脆抱住双臂,任由泪水一直流。
下车时,她颤抖着双手扫码付了车费,打开车门脚尖刚一触及到地板就立即摔了下去,司机看她这样就想下车去扶她一把,然而时念先他一步挣扎着站起来关上车门,踉踉跄跄地像向门口跑去。
而此时许越正抱着一个盒子从里面出来,看到时念的出现,他和林婶皆是一愣。
“念念……”许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清脆有力的耳光给打断了。
林婶大惊失色,赶忙去抱住时念想要劝她冷静点。
“许越你真t蛋!”
许越的脸上立即红了一大片,可他毫无反应,甚至连一句对不起他都说不出口,因为疼,哪哪儿都疼,疼到他无法张口。
“我爸开庭你不让我去,现在我爸都没了你也瞒着我,不告诉我,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t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插手我的家事?你这是为我好吗?你这是拿刀在我心脏上捅啊!你是想杀了我不是在救我!”
泪痕干涸在脸上,如果说刚才在车上她哭得心痛如刀绞几乎要窒息而死,那她现在的状态其实更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因为她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泪,也许悲伤到了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她只能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许越,近乎歇斯底里。
“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爸爸骗我,孟唯良骗我,就连你也要骗我!你们是我的家人啊!怎么可以狠心对我撒谎瞒着我!混蛋!你们是想要我命吗!啊!”
林婶和管家都差点拉不住她,林婶一句又一句哭着说的安慰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最后声嘶力竭,时念颓然地瘫倒在地上,林婶想抱她起来,许越过来制止了,把怀里的骨灰盒交给林婶后让他们先去车上等,剩下的交给他。
许越在她面前蹲下,双膝触地,将自己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无比的手背,重复着一句“对不起念念”,抓着她的手打在自己脸上,身上,试图求得她的一丝原谅。
然而时念始终垂着脑袋,对外界的温度,环境,声音,一切都无法感知到,眼睛干涩无比,很疼很疼,比早上浮肿的时候还要疼,她特别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她的眼泪也骗了她。
午后两点的阳光最为炽烈,来势汹汹,被炙烤得滚烫的砾石灼烧着她的手心和裸露在外的肌肤,痛感强烈,然而对于现在可以说是万念俱灰的她来说不痛不痒毫无感觉。
攥在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又断掉,反反复复十几次,许越试着抽出时念的手机,很轻易就拿出来了,发现未接来电是来自孟唯良,他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时念,征询了一句,念念,我给孟唯良回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可以吗?
没有回应。
许越没有再问,而是直接回拨过去,但在电话刚拨出去的那一秒甚至一向秒接的孟唯良都没机会接通,时念猛然抬手狠狠拍掉手机,飞出去好一段距离砸在路灯杆上屏幕碎裂成蜘蛛网而嘟声也戛然而止。
时念和他对视,语气冷静到让人心疼,“敢告诉他我在哪儿,我们就永远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