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眸中闪过的一抹异色。
因为是天路的第一阵，所以旁观者里没有剑派的高阶强者，除了他之外没有谁能够看出秦云这一剑反击的精妙所在。
秦云的这一剑完全抓住了楚翼剑法的破绽所在，判断能力之高、出手的时机之准、反击发动之迅疾都堪称高明，最难得的是他对于剑气的控制，刚好击破楚翼的护体真气，去没有伤到对方的分毫！
换成是他自己，恐怕也未必能比秦云做得更好，心里如何能没有触动。
这位剑派的隐世长老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见微知著，秦云闯过天路九关是真的有实力和底气在，这一次北湖剑派恐怕要丢人了。
不过灰袍老者并不在乎，在他看来北湖剑派最大的问题就是和外界的交流太少，不少门中弟子骄横自满，秦云能够重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的头脑清醒清醒，反而是一件有利于门派的好事！
只不过灰袍老者心里的想法，包括楚翼在内的剑派弟子们无从知晓。
他们只知道自己一方败了！镇守第一阵的楚翼，竟然是一招落败！
天路山道上数百剑派弟子鸦雀无声，刚刚所有人还为楚翼发出的剑相惊呼喝彩，想不到转瞬天壤，他居然就这么输了，输得窝囊无比！
反差是如此的巨大，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
楚翼的脑海更是一片空白，他整个人仿佛如同坠入冰窟之中，从头到脚都冷得麻木，惨败所带来的羞耻感淹没四肢百骸，渗入到五脏六腑里。
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发动了最强的剑招，全力凝成的剑相甚至超过了以往，明明是占据了上风怎么会一下子被打落尘埃？
难道说，秦云还会妖法不成？
是的！他这不是剑法是妖术，我不服，我还要再战！
楚翼忍不住大声吼道：“我不服，你作弊”
啪！
灰袍老者顿时勃然大怒，手起掌落运劲凌空拍在楚翼的脸上，不但将他下面的话拍回肚子里，还将他直接扇倒在地上。
他沉声喝道：“有我看着谁还能作弊？输了就是输了，什么时候我们北湖弟子这么输不起了？丢人现眼，回去之后给我面壁三年！”
在怒斥楚翼的同时，灰袍老者森冷的目光扫向了其他的剑派弟子，因为有不少人发出了和楚翼类似的鼓噪，不服第一阵的输赢结果。
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可是北湖剑派的太上长老，虽然极少管门派的事务，但哪怕是上官老祖宗也要给几分面子，这一次如果不是外来剑修挑战天路九关，他老人家根不会现身。
还有谁敢不服他的仲裁？
没有人！
楚翼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连手里的剑都落在了地上，灰袍老者的一巴掌让他清醒了许多，也扇掉了他所有的志气和勇气。
他茫然四顾，不知道将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师长和同门，先前的骄傲和胜利信心完全是个大笑话。
秦云看着神情黯淡到了极点的对手，心里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他走上前将楚翼落在地上的剑捡起，塞回到对方的手里说道：“你的实力不错，不过你的剑相应该是刚刚修炼成功的吧？剑相初成难免会出现很多的漏洞，加上控制攻击的范围太大，力量分散才被我一剑击破。”
“如果你不用剑相，而是用修炼最娴熟的剑法，我哪怕能够赢你，也不会这么轻松，所以你大可不必灰心，希望将来还能有再次切磋的时候！”
秦云的这番话没有丝毫的嘲笑意味，诚恳地指出了楚翼的缺点所在，后者听了心中一震，原灰暗的眼眸里重新闪耀起光芒。
有些人在遭受挫折之后会自暴自弃，将别人的善意当成羞辱，楚翼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他的性善良，自然能够感觉到秦云言语里流露出的真诚。
最重要的是，秦云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是太过渴望胜利，希望能用最华丽精彩的方式击败秦云，选择了完全错误的剑法。
“谢谢！”
秦云微微一笑，收起天问剑离开剑台，向着更高的第二座剑台进发。
后面传来了楚翼重新振作的誓言：“下一次，我一定要击败你！”
站在山道上的剑派弟子们纷纷为他让开了道路，不少人看着秦云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意，尽管他们还是不认为秦云能够闯过九关，但是他们同样不再认为秦云的挑战是无知狂妄的心态作祟。
真正的强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受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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