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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所用的是太湖石,此石以高大为贵,色微青黑,文理纵横,表面多坳坎,有嵌空、穿眼、宛转,势态模样险怪,因为在是风浪中冲激而成,又被称之为“弹子窝”,居于乔松下,颇显伟观。
高瞻看假山看得入神,有心赞赏道:“园中掇山,非士大夫好事者不为也。为者殊有识鉴。”
严家不仅财富底蕴深厚,文化底蕴更是如此。
不过,那句话出自哪?
他怎么会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高瞻皱眉深思。
“嘎嘎——”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了一对绿头鸭,正啄着伶仃瘦弱的残荷,进食时还不时甩头发出愉悦的叫声,闲趣深远。
高瞻转眼,注意到晁欣正幽幽走过来。
高瞻站了起来。
晁欣走近见此,又是噗嗤一笑,“你紧张什么?”
“……”
晁欣在对面款款落座,长腿长直,交叠在一块,侧漏大腿部分白得发光,她说:“你在怕我?”
“没有。”
高瞻很快就否认了。
晁欣朝他那边倾身,凹陷的腰延至丰满前胸的线条流畅柔美,深沉缱绻的眸子缓缓流转,似要勾得人神魂颠倒。
她吐气如兰:“那你是在怕什么?”
高瞻后退了一步,似在思索,过了一会,他道:“晁小姐,这样的试探与考验似乎不大妥当。”
不知为何,高瞻对晁欣感觉良好,甚至莫名有些亲切,同她说话较之与他人交流要直白得多,所以他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及时遏制让人误会的事态发展走向。
晁欣闻言挑了挑眉。
“我确实是在紧张。”高瞻看着她,真诚道:“因为你关心旬安,当然,旬安也关心你。”
他把她当成半个严旬安家长看待。
方才在牌桌上,她被严旬安反击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偶然假装不经意偷觑着他们。
她看似针对严旬安,实则是挑衅又嫌弃高瞻。
之前第一次照面时,晁欣劝说严旬安把项目让给她,严旬安当时表面拒绝并嘲讽她,后来暗地里让步了,高瞻听到她嘱咐自己公司的总经理不参与竞拍了。
晁欣越听脸色越难看,仿佛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高瞻见她不承认,也没继续说,只是笑了笑。
姐妹俩的相处模式似乎是相爱相杀。
晁欣低头抚平微皱的裙子,动作有几分不自然。
这时候的她只不过二十岁出头,心境说不上多成熟,何况高瞻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她没必要继续装。
反正引诱他人这种事,她完全没掌握技巧,自然,她也不屑于掌握。
随手捻了颗葡萄剥皮,她道:“我听说,你们认识三年了?”
“是。”
高瞻没有反驳她的措辞,虽然更准确的是“交往”。但她不承认,他也不逼着。
很多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你们怎么认识的?”
高瞻耐心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尽管他不认为她对他们的事完全不了解,“旬安是云贞姐的朋友,云贞姐是我同桌肖喜的表姐,旬安有次过来找肖喜,我跟她打了声招呼,从此,我们就认识了。”
于高瞻而言,这是事实,确实是他先跟她打招呼的。
“嗯?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们……”晁欣吃了葡萄,拿出手帕擦沾染上汁水的指尖。
高瞻的目光在手帕停留了一瞬。
只一瞬就被晁欣捕捉到了,顿时就不悦了,自己竟看走眼了:他前面说得好听,实则如其他人一般轻浮。
高瞻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微妙转变,解释道:“旬安手帕上绣有一轮简笔月亮,与你的星星款式似乎差不多。”
晁欣一副看土包子的鄙弃表情,“同一个绣师设计的,能不一样?”
高瞻了然,“看来晁小姐跟旬安关系确实很好。”
“你能别再胡说八道了吗?”晁欣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转移话题问:“所以你看我手帕是因为严旬安?”
高瞻点头,态度诚诚恳恳,坦坦荡荡。
晁欣顿时被噎住。
高瞻回答上一个问题:“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
见晁欣瞪了他一眼,似不满意他这含糊的说辞,他思忖了片刻,简略概括道:“相处了大概半年时间,我向旬安告白,旬安接受,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高一平安夜那晚,他在教室里在严旬安脸颊上落下的吻,是请求恋爱的讯息,她回应了,主动回吻便确定了恋爱关系。
虽然,或许在严旬安眼里,二人自始至终都是彼此的爱人。
晁欣将手帕丢在桌上,讽刺的扯起嘴角,“勇气可嘉。”
高瞻假装没有听到她嫌弃的语气。
“这种话,你也打算在她父亲面前说吗?”晁欣嗤笑。
高瞻一怔。
晁欣竟给他提醒。
尽管,表面上看不像。
那对绿头鸭分开觅食了。
高瞻坦诚道:“自然不是。”
试想一下,自己养得无比出众的女儿,某天带回来了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处处都比不上女儿的少年,且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炫耀似的陈述追女儿的过程,该气得肺都要炸了吧?
高瞻是个体贴的人。
而之所以向晁欣吐露这些话,是因为她由衷的让他感到自在。
晁欣凝视他片刻,见他一点都不局促,又问:“说起来,你喜欢严旬安什么?”
高瞻闻言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旬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