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呢，里面似乎有不解、痛苦、复杂，还有不可忽略的怨恨。
池欢看得胆颤心惊。
外婆昨天还对霍南辰礼遇有加的，今早却似变了个人似的。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昨天晚上，她看到外婆的鞋子换了位置，不是记错了，那是真的有发生。
在她到霍南辰那里后，外婆起来了。
池欢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腿软得想要跌倒。
老太太余光瞥到外孙女的身影，蓦然一怔，随即将眸中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站起身来，笑道：“我看你睡得香，没叫你，饿了吗？外婆去村口买了豆腐花回来，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尝尝看还是那个味道不？”
外婆的脸色转变得太快，池欢差点都要怀疑之前都是她的错觉。
她扯了扯嘴角走过去：“还是王婶家卖的吗？”
“是啊，她家卖了一辈子豆腐，在桌上呢，还是热的，你小叔说等你醒来一起吃。”
快要走到桌前的池欢一怔，看向外婆，在说到她小叔的时候，没有丁点异常。
霍南辰听到屋内谈话的声音，走了进来，宠溺地看向女人：“睡醒了？”
池欢心里正如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哪里敢与霍南辰再多说什么，她闷闷地应了一声，端起一碗豆腐花递给外婆：“外婆，您也吃。”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外婆看着你吃。”
池欢只得在外婆的眼皮子底下吃完碗里的豆腐花，抬起头来的瞬间，她从外婆眼里看到了复杂。
池欢心里咯噔一响。
老太太自然地移开了眼神，看向霍南辰，沉声道：“池欢小叔，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外婆！”池欢受惊急唤。
老太太爱怜地拍了拍池欢的肩：“我就和他聊几句，你在房里好好呆着。”
霍南辰深邃的眸光从老太太满是皱褶的脸上掠过，做了请的手势。
老太太缓缓走到了院子里，一直到最边沿的地方才停下。
霍南辰跟在身后，一点没有不耐烦。
站定后，他看了眼在原地满脸慌张的女人，给予安抚的笑容。
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转身背向池欢，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池欢从小就命苦，是个缺爱的孩子。霍家现在也就你一个人还待见她，但有可能你的这种待见，只是因为看着女孩在你眼皮子底下，出落成人。”
“外婆，并不是那样。”霍南辰打断道。
他在早上起来，和老太太的一个对视间，就明白了。
他的池欢的事已经被她知晓。
老太太不讲，在离开之前，他也会找她的。
“我哪里当得起你的外婆，霍总别折煞我了，我会讲这样的话，并不代表我同意你的做法，因为我很清楚，你和她，比你哥和她妈妈，还要困难得多！”
老太太变得有些激动，她努力平复自己后又道：“至少你哥，是真心爱着她的母亲。”
“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不是真心爱着池欢呢？”霍南辰脸上严肃，一双黑眸认真地凝望着老人。
老太太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霍南辰干脆地摊了牌：“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并不是要刻意瞒着你，而是我知道，池欢担心你，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实话说，我和她已经领了结婚证，现在，她是我正名言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