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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手舞足蹈的赌天发誓说自己真的刚来,真的真的只听到一点点。“岳父大人!不,爹!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听到你说那个那个什么拯救之法这里……”

张子良的眉毛立马就挑了挑,“小兔崽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张凉、张凌和张冰你虎视眈眈的对着贾赦瞪大了眼睛。

贾赦看着这八只眼睛,心里着实有点发毛,只好期期艾艾地说到:“爹……”小小的声音,几乎就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但是,张家父子的耳朵岂是寻常人可比的?就算贾赦的声音再小,他们也绝对不会忽略过去。

跟张凉等人的惊讶不同的是,张子良露出了一副沉思的神色,几个呼吸之后,张子良抬起头来看向贾赦道:“可是皇上同意了你的请求?”

贾赦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道:“正是!”贾赦一边说,一边把藏在袖子里的圣旨拿了出来,张子良连忙接了过去,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之后,才再次抬起头来对贾赦说:“既然圣意如此之好,那你也千万不要辜负了它!等选个日子,就开祠堂,把你的名字记入我张家的族谱中去吧!不过恩侯,你对于此可还有什么想法?”

贾赦疑问道:“我还有什么想法?”

张凌轻笑了一声,“呆子!我爹的意思是,你对你家那位老太太可还有什么想法?”一边说着,张凌一边看着自家老父亲的脸色,张子良看到后回以他一瞥。

贾赦想了想之后才说到:“我目前是没有什么想法的,等我入了张家的族谱,荣国府的一切事情,自然就跟我不相关的了。对于不相干的人,我向来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们不来惹我,那么就还是相安无事的好!”一边在嘴上这样说着,贾赦一边在心内暗道:才怪!荣国府想得美呢!才没那么简单!不说是为了报占用了原主身体的恩情,光说是系统的任务,他就不得不跟荣国府死斗到底,他们之间早已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目前的相安无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况且就算他不去找事,荣国府也迟早会来找他的,说不定还是对方先找上门来的呢?到时候,他反击一二,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至于老太太的那点子生养之恩,原主早就还了个一干二净。等他接下来做起事情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了。然而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得太过明白,免得别人以为他是一个太过于刻薄寡恩的人,这样对他的影响也不好,虽说岳父大人他们跟他的关系很近了,但是说话适当的保留一点也不是什么坏处。

张子良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若你还跟以前一样,那样气我的话,那我不如立刻就抽死你,也好过以后再来伤心难过!”

贾赦听了这话之后,心里不由得陡然间冒出了一股凉气,直冲脑顶!连忙保证说:“不敢,不敢……”

张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若你当初能有现在的决断,说不定,当初事情就没有这么糟了!”

“是啊!当初太子殿下就说了,他可以出手帮你解决你家那位老太太,偏偏你就非要愚孝到底,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你倒是想他出手却是不能了!”张冰坏笑道,就在他笑嘻嘻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张大手拍来,一下子就把他拍到边上去了。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就正好看到他家大哥正在轻轻的往自己的手掌上呼气,看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连忙大叫道:“哥!你怎么这样?”然而,张凉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却并不答话。那神情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只臭虫,或者是一只小蚂蚁。张冰立马就要被气得跳起来,却又被自家老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他不得不哑口无言。贾赦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张凌在心内暗道:傻孩子,有些事情放到心里就好了,干嘛非要嘴上说出来?没看当初太子殿下也只是提议了一下,看到恩侯极力反对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吗?不管怎么说,荣国府的那个死老太婆,对恩头都有那么一点点的生养之情,而现在又是一个礼法大过天的社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大义灭亲的,无怪乎很多当官的,在面对自家亲友的请求时,免不了就要徇私一番,从古到今,屡禁不止!至于恩侯,他现在或许是真的放下了吧?但不管怎样,还是需要他们多护着一点,免得到时候老太婆作妖,恩侯又招架不住。但是现在就不需要把这点点出来,惹得恩侯再次伤心了!

于是,在看到自家小弟吃瘪之后,张凌很好心的走过去又把他拉了回来继续说话。

张子良仔细看了看贾赦的神色,发现他的脸上真的没有勉强之后,才再次开口:“恩侯,吃一堑长一智,很多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才好。当初太子殿下跟你在一起的事,我本来是反对的,但是后来时间久了,我也就看开了,但是我能够看开,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够如此。”

贾赦垂首聆听。

“比如说,你家那位老太太,因为你自小养在她婆婆身边的缘故,她心里就一直有你是她婆婆养出来对付她的想法。所以从小她一直都偏心你二弟,这些事情,我们当年也是早有听闻的。后来,又出了那件事情,她就是彻底对你恨之入骨了,有些说辞就算我不说,你大概想也想得到,比如脔宠佞幸、辱没了祖宗、给家族蒙羞之类的,她心里大概,不,她一定就是这样想的!你心里也要有数。但是我们这不是怪你,事实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况且从我们的观念里来说,虽然,一直读的都是孔孟之书,但是再多的伦理道德,也不过人性二字。你和太子殿下,之所以会相爱,也不过是因为人性罢了,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接受了,可惜,你们最终却没能够在一起,不得不说这是一大憾事啊!”

听到这里,张凉拼命的给自家老爷子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他实在是生怕自家妹夫,再因为想起这些事情而伤心难过的晕过去。然而,张子良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根本就不听他的,依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恩侯,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并不好,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其实,我们大家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怪你的,毕竟,你就像是一个导火的引子,所有的矛盾都因为你而陆陆续续的被揭发了出来,导致许多功绩都毁于一旦!当年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保全里,才不得不……”说到这里,张子良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贾赦听到耳朵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鉴于大家都在担心他,怕他悲痛过度的样子,所以,他也不得不严肃着脸,把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况且有些事情,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的,并不完全,现在岳父大人愿意跟他仔细讲讲,是再好不过的事。

张子良果然在看他面色并无太大异样之后,接着讲下去了。张凉、张凌和张冰三人,虽然早已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却也不得不认认真真的跟着贾赦一起听。因为他们知道,自家老爹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讲这些,那么必定是还有什么后话?或者他们的事情,恩侯也能够出一份力,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利益共同体,不管是从情义上的,还是从礼法上的都是,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了,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就不妨相互之间交一个底。张凉隐隐知道自家老爹要干什么了。看着自家小弟,依旧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充满豪气的优越感!

张子良毕竟已经那么大岁数了,说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有些口渴,张凉连忙奉上一杯茶水。张子良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到:

“如今我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并不是想要让你感到愧疚,要说怪我们早就怪了,这些年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对你视而不见,想必你也吃尽了苦头,如今的皇上和太上皇未必就跟我们不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你要知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怪你,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已经不怪了,所以,你的心里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如果,如果你这次没有找上门来,想必我们也是不会去找你的,还有皇上和太上皇,如果你不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想必他们也会把你这个人给忘个一干二净。”

张子良的语气幽幽,却让贾赦陡然间豁然开朗!

是啊!

简直太对了!

有谁能够容忍得了一个,根本就没有保护好自己妹妹和侄子的女婿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没有一个麻袋套死他,都算是烧了高香了!

哪个皇帝愿意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跟一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

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而死?

不把他千刀万剐就算不错了!

贾赦觉得原主能活到现在都算是一个奇迹了!怨不得别人都无视他!怨不得在他落难时,居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想必,如果不是他顶着一个太子殿下的心爱之人的称号,早就被人弄死了吧?

再想想自己之前在皇上和太上皇跟前那么放肆的表演,那真的是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在半空中走钢丝啊!贾赦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咚咚咚的都快要到嗓子眼了!然而所有想法都在一瞬之间,他不得不继续安静的听下去。

“贾赦,我问你,你是否能够忍受接下来的一辈子平平淡淡、碌碌无为、油盐酱醋、枯燥乏味?你能不能在接下来的一辈子什么都不做,永永远远的混吃等死?”张子良突然间大声说道。

贾赦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以为自家便宜岳父大人已经看出了点什么。于是,他谨慎道:“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平民,又能做什么呢?”

张子良听了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是别人,或许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就要看你想不想了!”

贾赦还摸不清他的意思,于是他继续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岳父大人是什么意思啊?”

不曾想,张子良却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好大一跳!张冰都被吓得跳了起来!刚才他想跳却没能跳,现在刚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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