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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胤俄和胤祯被贾赦洗脑的,晕头转向的。他们三个人回到自己的府中后,都独自沉思了好久。半夜里就吩咐下去,让各自底下的人都按兵不动。

因为八爷党的沉寂,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整个朝堂都显得安静了不少,胤禟、胤俄和胤祯看着属于他们八哥的位子上空荡荡的,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心里酸涩得无法与人言说。

大大的金銮殿里,每一个物件都是那样的金碧辉煌。就连每一块地砖都代表着富贵和无边的权势。然而看到这一切胤禟、胤俄和胤祯的心里却是阵阵的发凉,这大大的金銮殿,在他们眼里看来,就算是一个怪兽,那大大的嘴巴,把他们全部人都吞噬在其中!这些人里面既有他们的皇阿玛,也有他们和其他的众多无关紧要的人。

殿堂静悄悄的,胤禟在自己的心里想:他们这些人要怎样才能够逃过这一劫呢?

此时此刻的朝堂显得十分的冷清,但是人声也不是没有的,还可以听到有一个老学究在用他那缓慢的、故意拉长的语调说着老生常谈: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虽然现在还是冬天,但是离春天就要发大水的时候也不远了,我认为朝廷各部门现在就应该行动起来,把一切灾难的萌芽杜绝在刚开始的阶段!”

曾雪麟必必剥剥的就把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少大臣听到他的话都直皱眉头,然而因为曾雪麟是一个老人家了,所以暂时也没有人敢出来打断他的话,便任由他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下去,“皇上,为什么我们每一个春天都会发大水呢?为什么每一次发大水我们都会造成家破人亡的惨剧呢?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一问题吗?老臣如今年纪大了,虽然能够干的力气活不多,但是好歹脑子还是会思考的,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一定有办法,毕竟现在大水还没有出现,是不是?所以我们在这之前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什么事情都等到它发生之后再说,那就晚了!”

“咳咳!”

说完之后,曾雪麟还大声的咳嗽了两声,康熙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曾雪麟说话,也不由得微微闭了闭自己的眼睛。他知道曾雪麟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人口迁移又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呢?要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好,那么他宁愿一天到晚都动着嘴皮子,绝不嫌累,然而这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呀,与其动一动,闹出乱子来,就不如让它继续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毕竟年复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切都好好的不是吗?况且最近是多事之秋,他实在是提不起心来去管这些闲事,所以对于曾雪麟这位老先生的絮絮叨叨,康熙皇帝就只是忍耐下来。

“不对,只发一次!”要是在平常的时候,曾雪麟这个时候往往就见好就收了,然而今天天他似乎是被什么格外刺激到了,看到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还是没有闭嘴,他知道大家现在都很不喜欢听他说话,然后有些话他却是不吐不快,“皇上,春天发大水这件事情给我们朝廷造成了那么多次的损失,每一年、每一年的都有,难道我们真的要放任他不管吗?如果这样,那还算什么大清盛世?在座的各位都不过是在装聋作哑!”

曾雪麟的这四个字一出,就有不少大臣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曾雪麟对于他们的目光却毫不在意,直直的盯着康熙皇帝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自己的言论。

“皇帝陛下!您是这个天下万物之主,又怎能对您的那些深陷于苦难之中的百姓视而不见呢?您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呢?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公平,不平则会引起动乱,引起人心慌张,到头来终究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呀皇帝陛下!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说到这里,曾雪麟突然间鼓起肚子,吸足了气,然后沉声的说道:“皇帝陛下,还有在座的诸位大臣,你们觉得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们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而有的人真要天天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哼!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而有的人却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凭什么你们可以去追求各种各样的梦想,去做各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有的人却要活在无尽的悲哀之中,难道他们就不配有理想吗?

人生就是一个苦字,我们这些过得没那么苦的人就要想办法去帮一下那些过得苦的人,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能够长久的和平下去啊!

陛下,不平则鸣,一鸣惊人!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放肆!”这时,诚郡王胤祉出来说话,他气得面色铁青,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曾雪麟,“真是口出狂言!为所欲为!什么不平则已一鸣惊人,你当皇阿玛是暴君吗?皇阿玛可是千古一帝,是这大清盛世,难得的明君,怎么在你口中就被说的如此不堪?!”

曾雪麟缓慢的转过头去,看了胤祉一眼,然后就双腿哆哆嗦嗦的往地上跪,康熙也没有开口阻止他的动作,曾雪麟便不得不实实在在的过在了冰凉的地面上,他的口中喃喃道:“诚郡王,老臣绝对没有藐视皇上的意思,更加没有污蔑众位大臣的意思,老臣只不过是实事求是说了一些真话罢了。”

“好好好!你说真话!”胤祉已经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最后他脸色通红的憋出一句:“你这段话说的可真是好,就不知你自己为你口中的那些贫苦百姓又做了什么事情呢?不会是只会在这里说大话,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从明天开始,我和诸位臣工们都轮流来对你说一说可好?”

仿佛是胤祉说的话,太过用力,把曾雪麟的整个身体都说得摇摇晃晃的,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巍巍起来,但他还是一字一句的向大家解释道:“皇上,诚郡王以及诸位臣工,我曾雪麟是个怎么样的人,同僚共事几十年,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家现在就只剩下老婆子和我两个人,我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到外地经商去了,我家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茅草屋,一口锅,一张凳子,一张桌子,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洗衣服的木盆烂了个洞,用泥巴补了一下,还有就是昨天吃剩下的白豆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曾雪麟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便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大概是都没有听过别人说自己这么惨的,曾雪麟的面色却丝毫不变,他的声音不缓不慢,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虽然年迈的身体,因为体力不支而开始左摇右晃,但他脸上的神情无一不透着坚定,无一不透着他本人那耿直的脾气。

只见他待众人都笑够后,又幽幽的开口说道:“各位大人都觉得好笑,但是我自己却是觉得非常的满足,我的家中没有任何盈余,所有能够存下来的东西都已经给了那些更加需要的人,如今我把这些话这些事都说出来,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奖赏,而是希望各位听到这些能够有所感,只要你们其中有一人能够因此而改变,我曾雪麟就算是在这最后为着天下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了!”

曾雪麟他或许是真心这样想的,然而这些听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了。

如果说他曾雪麟是一个,有仁爱之心的人,那么他在朝堂上对他们这些人说这番话,说什么劝谏,说什么要他们改变,不就是想要劫富济贫吗?

难道他们每个人都是为富不仁的吗?

从今天过后,就算他们再去做什么好事,人家也会说他们是被曾雪麟这个大善人给骂醒的,而不是他们实在上有多么的好,如此一来,他们做善事所能获得的回报所能得到的好名声,就要大大的打一个折扣,而且从今之后,无论他们做得好还是不好,在天下悠悠之口中,人家都要认为曾雪麟才是那头一个善人,无论如何都对曾雪麟一人的名声有益,而对他们则是有害无益!

所以曾雪麟的这番作态,这番言论和行为是真的为了他们好吗?

是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那些穷苦的百姓吗?

他难道不是为了在历史上留一个好的名声?

要说这曾雪麟,为了能够在青史上留名,也算得上是豁得出去,狠得下心了,他这一番行为可算是把大半个朝堂都得罪光了,除非那些真正满心仁义的大傻个,否则没人会喜欢他,所有人听到他的话,都会有一种被一瓢污水兜头泼来的感觉,无论自己本身是不是白的,在曾雪麟的言语攻击下,他们也清白不了了,曾雪麟这是想要踩着他们上位呀!把他们当成了他名利的垫脚石!

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这些老油条们稍微一下就想通过来了,各位大臣们心里都冒出了“棋高一招”这四个字。不过,他们个个都开始去瞧康熙皇帝的面色。他们都想知道,自己效忠的主子会怎样看待现在的这种情况?

康熙皇帝:“……”

康熙皇帝的心里,已经开始一千零一次的叹息了,曾雪麟年轻的时候还好,是一个很有干劲的人,怎么越到老了就越变得黏黏呼呼起来了,早几年的时候他发作的还没有这么厉害,怎么最近总是说一些胡话呢?朝堂上也是什么都可以说的吗?这让大家要怎么想,他难道不想混下去了吗?虽然心里已经在抓狂,纠结和烦恼,康熙皇帝的面上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的状态。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皇帝亲自出马的。

最近经常在自己府中吃斋念佛的雍郡王胤禛站出来,用一种非常稳重的声音对曾雪麟说:“曾大人,你顾虑得十分有道理,不过,”胤禛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昨天早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议论过了,先让户部按照往年的需求,发款到各地方的要员手中,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去建设一些防护措施,安置一些无法生活下去的贫苦百姓,钱粮审批下去都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到了地方上,地方官员要采取具体的措施,也是要经过细致的调查和各处取证,春天总是会到,却也并不是年年都会发大水的,我大清王朝已经竭尽全力的在避免这一点了,情况不会变得像您说的那样糟糕的,你就拭目以待吧!

相信我,大清的官员不会让各位失望的,只是天灾人祸,人力有所不及,就算到最后灾祸真的无法避免,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这些人,绝对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

要知道,我大清的每一个子民都是珍贵的,都是不会被放弃的,都是需要爱护的。

我爱新觉罗胤禛可以向您保证,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还请您多多保重身体,不要过度操劳才行,这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您家中可有准备到足够的炭火?”胤禛语气轻柔的问道。

曾雪麟在心中苦笑,他家都快没有米来下吹了,又哪里还会有余钱去准备炭火呢?他家老婆子洗衣服洗的十个指甲都脱落了,还有他自己的老寒腿,无时无刻不再发痛,然而对于这位正直的郡王,曾雪麟的心中还是敬畏的,所以对于胤禛的话他有好好在听,并且仔细认真的回答:“多谢雍郡王关心,不过老臣家中无需炭火,此番老臣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因为心里着急。不说,这心里就不痛快,并没有苛责众位臣工的意思,还请诸位不要多心,不要误会,老臣也是善意的。”

最后,曾雪麟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我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希望我多说一点,你们便多做一点……”

胤禛听了他这话笑起来,“曾大人,我看是您自个儿心多了才对,我们大家伙儿可都把您说的事情牢牢的记在这心里呢,无论何时都不会忘掉的。这春天,哪些地方要发大水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了,好好的准备着呢,争取把损失降低到最小,不让太多的无辜人受累,您为我们朝廷操了这么多的心,家中却还如此清贫,这精神可真是可歌可敬的,看得我胤禛心生佩服,不过您家中也实在太过穷苦了一些。这些对您的身体健康可是大为不利呀,您要是生病了,这可是我大清朝廷的一大损失呀,我们朝廷还需要你,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呀,这万千的子民都还等着你去发现他们的问题,解决他们的问题呢,所以曾大人,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其他的就量力而行吧!”

胤禛说这番话的意思是真心觉得曾雪麟太过亏待他自己了。他个人当了这么大的官,他的儿子按照道理来也是应该科举入仕的,结果他的儿子却丢下家里,跑到外地去当了一个商人,他知道的情况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过家了,要说不是因为曾雪麟的原因胤禛也不相信。

只是曾雪麟此人实在是太过固执,就算是被儿子讨厌都改变不了,他时常要救济一些穷人的行为,他不仅把自己的俸禄拿去救助别人了,就连他儿子给别人抄书赚到的,想要用来买肉,给家人补充营养的钱,他都一并拿出去了,这种行为胤禛想一想,都是觉得有些心寒的,想必他家儿子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一去不回,连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都不想见了。

不过曾雪麟确实是娶到了一位好妻子,不仅赞同他的想法和更加宁愿跟着他一起受罪,至今不离不弃。

胤禛是真心觉得,“曾大人,您的年纪也这么大了,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对您自己的妻子好一点,曾夫人陪伴您这么多年了,这人间的什么福分都还没有享受到,这样您不觉得可惜吗?您为这个天下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需要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去努力了,你也应该多为自己和家人想想。”

说到这里,胤禛突然顿了顿,他觉得自己的话中或许有些歧义,为了避免被曾雪麟误解,所以胤禛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曾大人,我说这些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是真心觉得你过得太苦太累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还请您务必开口,我胤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是绝对会帮的,朝廷还有很多事都需要你去做,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帮你把儿子、儿媳妇或许还有小孙子找回来。”

听到小孙子这三个字,曾雪麟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然后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他艰难的开口说到:“多谢雍郡王的好意,还是算了,他们过得很好,我就知足了。”活到他这个地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只是,已经改不过来了。

曾雪麟自己不愿意,胤禛也不会强求,眼看着他们的对话就要到达尾声,胤禟、胤俄和胤祯三个人对视一眼,一同站了出来,他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贾赦说的要站在正义的这一方,曾雪麟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自诩正义吗?这段时间朝堂上没有他们什么事,然而干巴巴的来上朝,什么话都不说,也太憋屈了些,刚好曾雪麟送上来一个现成的口子,反正只要站在正义的这一方就没错,而且他们还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的理由!

所以,胤禟、胤俄和胤祯就一同站了出来,胤禟先开口对曾雪麟说道:“曾大人,您那一颗拳拳爱民的心,实在是令我等羞愧万分,我老九和十弟、十四弟,别的没有,但是我等愿意共同捐出一百万两白银用来资助、预防发春水的设施,用来救助那些还是免不了要遭殃的百姓。区区绵薄之力,还望大人不要嫌弃!”说完,胤禟便微微笑着看向他的四哥胤禛。因为胤禛,现在正在管理户部的事情。户部有多缺钱,他胤禟也是有所了解的。户部,实在是拿不出太多的钱来预防发春水这种暂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现在主动说出要捐钱的事情,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仁义之举,雪中送炭了,博得好名声,也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如果可以靠这,扭转他们八爷党在皇阿玛心中的印象,那也是一桩好事。

本来如果是在之前,他们听到曾雪麟说这番话,也不会想到要捐钱这件事的,但是昨天听到自家八哥的一席话,八哥反反复复的教导他们要做好事,要站在正义的这一方,要尽量把自己的私心压到最少。在朝堂上,在任何事情上必须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去,谁是对的就支持谁。听得多了,他们三人便不由得被贾赦洗脑了,以至于在听到曾雪麟说发春水会造成老百姓损失伤亡的事情,他们就立马想到了要站在正义的这一方,以至于不过是一个眼神之间,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要捐出一百万两白银来,这一百万两银子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一直在做生意的老九来说,却是抬抬手的事情,虽然他也会有一些肉痛,但是却不至于对他造成太大的损失。只要节俭一点,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爱新觉罗胤禛和曾雪麟都没有想到,胤禟、胤俄和胤祯居然会有这样的公心,以至于一时间他们的瞳孔都有些放大,十分的惊讶,其他听到胤禟这番话的大臣们,心中也是惊诧万分,只有属于八爷党的人,心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苗头,毕竟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自家主子传来的警告,知道这段时间要安分守己,所以对于九爷、十爷和十四爷要捐钱这件事情,他们的接受程度还是很高的。

所以一时之间,曾雪麟和胤禛看着胤禟、胤俄和胤祯三人,却是一时无言。

而胤禟自己也不感到尴尬,就这样微微的笑着,等待着曾雪麟的答复。

好在,曾雪麟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程度,他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在所有人都看向他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脸上也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语气十分诚恳的对胤禟、胤俄和胤祯三人说到:“三位贝勒爷对我大清子民的爱心实在是让老臣佩服、感动!让老臣铭记在心,老臣不敢自专,也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三位贝勒爷的善心所致,大清的子民们一定会对你们十分的感谢的!”

今天得到的结果超出自己的预期,曾雪麟也并不真的是一个不会做人的,只见他说完刚才的那番话之后,便微微抬头看向康熙皇帝,口中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九爷、十爷和十四爷真是好人呀!皇上教导有方,是我万千子民之幸呀!如此仁爱博大,心胸宽广!有情有义!乐善好施!乐于助人!大公无私之人!皇上,这堪称我等众位臣工之表率呀!”

曾雪麟说的这番话,实在是有些夸大了,也有逾矩之嫌,听得很多皇子和大臣的脸上都现出了异色,然而他自己就像是毫无所觉那样,笑嘻嘻的颇有深意的继续说道:“要是像九爷、十爷和十四爷这样的仁义之士能够多一点就好了!”说完之后,他还微微低下头,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些曾经跟自己共事的同僚,被他打量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呢?纷纷都飞快的闪避过他的目光去,看到没人跟他对视,曾雪麟也不生气,而是老神在在的等待着。

大殿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但是很快,在看到康熙皇帝,因为他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模样之后,所有的皇子都跪下来开口了。

“儿臣也愿为这天下百姓尽点绵薄之力!”

继众位皇子和众位皇亲国戚之后,文武百官也纷纷跪下来开口了。

“臣等亦如是!”

康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用高深莫测的眼光打量了一下依旧跪着的曾雪麟,又微微的从胤禟、胤俄和胤祯三人身上掠过,才看向跪着的全部众人。

“嗯,众位爱卿平身!”

“寒冬凛冽,而你们此时此刻的言行,就像是一股春风,温暖了朕的心田,朕一定会派人将你们的功绩和仁心载入史册,让你们流芳百世,还有那些能够因此受到恩惠的人民,朕也会叫他们好好记住你们的恩德的,所以你们可以尽情的发散你们的爱心吧,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说完,康熙帝便哈哈大笑了两声,康熙一笑,所有人便都跟着他笑起来,底下顿时哄然大笑成一片。

胤禟、胤俄和胤祯三人再次眯着笑眼,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一步没有走错!

康熙皇帝本来因为胤禩的事情,连带着对他们的观感也不好,现在看到他们,居然这么识趣,没有跟着胤禩堕落下去,还知道为国为民着想一下子,就觉得他们也不是那样的无可救药起来。一时间,康熙看向胤禟、胤俄和胤祯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胤禟不经意间,抬头刚好看到康熙的目光,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待曾雪麟和众人都起身之后,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曾雪麟,幽幽的开口了:“曾爱卿,这件事是你提起来的,便由你负责到底吧,你负责把各位大人捐献的银两汇成一个折子列上来。”康熙还非常坏心眼的说到:“朕要看看我大清的官员到底有多少,是德才兼备之人!”说完,康熙皇帝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会儿他的笑就像是怎么也笑不完似的。底下的大臣们也跟着笑,至于他们脸上,到底有多少是尴尬的干笑,就不为人知了。

下了朝之后,因为自觉做了一件好事,自觉自己已经按照八哥的吩咐办好了事情,胤禟、胤俄和胤祯的心情都万分的美妙,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三个是最先走出大殿的人,剩下的人都在他们身后对他们离去的背影行注目礼,所有的大臣们都在心里想:八爷党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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