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兄长最擅长的便是奏箫。”凌才替潼玉解释道。
阿执很是厌烦凌才得意洋洋的作态,没有接话,转眼对着沉迷于观赏的白兴昌道:“爹,您别看了,这还有一个没开呢。”
“好。”白兴昌惺惺将那把玉箫放回盒内,催着阿执打开另一个盒子。
阿执开盖,只闻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本以为是什么香薰之物,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宝剑。阿执轻轻托起宝剑从盒内取出,那剑柄乃上好的白玉所雕,剑鞘是玉兰之茎所造,通身皆是玉兰花样,剑柄触手及温。阿执紧紧握着剑柄抽拿而出,只听“锃”一声,剑身出鞘,四人皆上前看个仔细。这宝剑的剑脊如树之茎。123。剑锋如柳叶之尖,剑从上的纹路似水,阿执在那剑身上轻轻一弹,声若筝鸣。
阿执自小就对这类武器甚是喜爱,拿在手里翻来翻去的看了又看。白兴昌心中泛起一股酸涩,他习剑几十载,佩剑“玄心”虽也是上等玄铁所制,剑鞘也是他寻人从南国特意打造而出,就连白子清见了“玄心”也是极其羡慕,但此时看见阿执手中这把,他也不得不承认,剑外有剑啊!
阿执拿着这宝剑视若珍宝一般,潼玉也甚是喜欢。/
凌才偷瞄了几眼那宝剑,轻声一叹,怎么都是些他毫无兴趣的物件啊。
“爹,这把剑是否以后就是我的佩剑了?”阿执同白兴昌说道,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那把剑。
白兴昌哀叹道:“唉。如此好的剑,配你岂不可惜?”
阿执瞪眼看向白兴昌。
白兴昌捋着胡须思虑一番,若是不把这剑给这小祖宗,怕是近些日子都不得安宁,是而又补充道:“若是你能习得御风剑法,爹就将这剑亲手送给你。”
“可是爹方才不是说。声渡这剑是兄长赠与我的嘛?”
“……”
见自己谎言被差穿,白兴昌面露尴尬。
“剑乃百兵之王,君子之气也,妹妹还是听叔父的话,好好学剑法,方能对得起这把剑。”潼玉替白兴昌解围道。
前几个月里,阿执夜里闲来无聊,偷偷溜进了白子清的书房,那御风剑法上上下下几十招她早已铭记于心,但是因为白詹的一席话,她不得不想尽办法藏拙,谁让她太过优秀看什么会什么。
阿执点了点头,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将手中的剑交给白兴昌。
白兴昌见阿执不甘,又思虑到这丫头藏拙,在不清楚她剑法如何的时候最好不要给她闯祸的机会。白兴昌毫不留情唤来庄管家,并将手中的剑给了他,两人耳语了几句,庄管家拿着剑就离开了。
阿执见庄管家离去故作赌气状,转头朝屋外跑去。白兴昌不做理会,只是忧虑顿生。…。
“我早该猜到她会选择这个,潼玉,这把玉箫便是你的了。”白兴昌将装着那把玉箫的盒子交到潼玉手中。
“这……”
“不要小看这把玉箫,此箫之音可号召近百里清羽帮暗士。”白兴昌解释道。
“这把箫若只能发出号令,岂不可惜?”凌才只是觉得有点太对不起潼玉所善之技。
白兴昌笑指道:“你这小子,鬼心眼可不少。大齐之人皆知,悠悠之音方为号令。”
悠悠之音乃大齐军事上独具一格的号令之音,而清羽帮又是军事暗士之帮。
凌才见自己出丑,挠头傻笑。潼玉虽然留意于那把剑,可这把玉箫貌似与自己更为有缘,是而面露喜色。
大齐北边境,冰雪落在本已荒芜的草原上。123。北风肆无忌惮的搜刮着北疆最后一丝温暖。五皇子的驻扎军队刚刚传来消息,近千名蛮人正在向此进犯。军账中身穿黄金铠甲,脚踩狐皮棉靴的冯落扬当即甩出手中勒马的扬鞭,身边的部下心中万般火急,却也不敢在这时催促着眼前的冯落扬。
这位曾被大齐百姓视若未来储君的五皇子,或许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弹劾的一天,之后又被贬至北境,甚至……
“魏峥率领一支步兵队伍在琴月湖附近埋伏,李忌带五百人马与我同去阻击那狗娘养的蛮人。”冯落扬手指在身后的地形图上。/
一位身披铠甲,两手冻满了裂疮的年轻将军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统帅,我军近一个月来发兵十余次,兄弟们早已断了梁,如今哪里还有五百人马。”
冯落扬听到此话,气急如焚,扯着年轻将军的铠甲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统帅息怒。”
身边所有将士见冯落扬怒颜,跪在地上齐声道。
一位中年将军拱手道:“统帅,我们……还是撤吧!”
说完已不敢抬头看向冯落扬,生怕撞上那嫉恶如仇的双目。
冯落扬听到此言闷头后退半步,在皇宫他是皇帝寄予厚望的爱子。声渡可宫外建府不过三年,受尽了朝廷那帮惺惺作态的人奉承,又不曾想会沦落到被人弹劾的地步。他心知肚明除了那人没有人会视他为眼中钉,如今被贬至此地都是拜那人所赐,本以为在这里杀几个蛮人就能将功补过,重返朝廷,谁知现在却弹尽粮绝,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
他松开了对面人的铠甲,眼里尽是落寞,正当他举起撤退的手势时,外面闯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
“殿下,您可万不可上了韦王的当啊。”那年轻小将手里紧握着已经残裂的大刀,炽热的目光朝冯落扬投去。
账内所有人闻声望去,魏峥厉声呵斥道:“小子,你可知冒然闯入统帅营帐是何罪?”
“你怎知是那人的阴谋?”
众人又向冯落扬望去,方才还满脸倦容的统帅,忽然间眼神里却放出了光芒。
小将走向前去,直到站在冯落扬眼下,沉声回道:“因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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