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都来了，不说几句话，实在说不过去，很快就有人把问题抛给郑耀阳，打算询问他有什么看法。魔都成立交易所的本意，就是给企业提供发展资金，也给财政增加收入。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而在场几十人，论起赚钱的能力。如果郑耀阳自认第二，应该也没有人敢站出来称第一。“郑先生？”郑耀阳正在云游天外，一连被人叫了几次才反应过来。旁边的李钊基知道他在发呆，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这个嘛，该怎么说呢？”郑耀阳摸着下巴，故作思索，忽然看向李钊基，一本正经说：“我打算先听听李先生对于此事的看法。”李钊基笑容突然僵硬，郑耀阳可以不要脸，但他不能，沉吟片刻：“魔都成立上交所，如果从长远发展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因为企业在快速发展期间，最稀缺就是资金，银行贷款手续繁琐，股市融资，可以很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担心市场监管不力，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大可不必担心，可以适当参考香江，东京，乃至欧美。”“退一万步讲，上交所首批上市只有八只股票，只要多留意，哪怕有不好的苗头，也能及时制止……”李钊基说完，郑耀阳面露笑容，立即鼓掌，同时说道：“李先生所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惹得李钊基一顿大白眼，会议众人也因为他的话，陷入沉思。毫无疑问，李钊基作为港商代表，是赞同成立上交所。毕竟当地的政策越宽松，对于经商人士，也会更有利。但他所说也不全部出于私心，解决企业快速发展所需的资金，就是他们成立上交所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场座谈会持续两个多小时，最后由市长敲定魔都上交所的成立。成立上交所，其实就是浦东新区大开发里面必有的一个环节。随着东欧局势逐渐恶化，也让内地的高层领导看到，他们必须做出改变。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如果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亡。座谈会结束，众人来到陆家嘴视察参观，真理凉亭已然成为新晋打卡点。耗资十万美元修建的凉亭，说是凉亭，更像是黄圃江畔的一个小公园。节假日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游玩，瞻仰世纪豪赌的纪念碑。如今的领导出行，比较接地气，只是稍微加强了安保，并没有驱赶群众。众人来到纪念碑的所在地，市长看向人群，笑着问：“相隔十月，如今浦东的发展，应该没让你失望吧。”浦东新区是从今年四月开始开发，至今刚好满四个月。短短四个月，浦东新区的gdp增长，已经超过去年全市的总和。曾经他以为郑耀阳意气用事，浦东再怎么发展也赶不上香江的中西区。只是小半年的变化，让他生出一丝希望，或许有朝一日真能超越中西区。郑耀阳知道藏不住，也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着说道：“也是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才能取得如此成就。”市长瞪了郑耀阳一眼，显然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过于官方，轻声说道：“陪我一起走走吧。”众人知道他们有要事要单聊，所以主动跟着秘书去往别处参观。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两人走到临江走道，欣赏着沿路风景。突然，市长询问：“姓马那小伙子应该是你的人吧？”东欧局势，他们一直都在关注。马芸先后运送上千万美元物资去往莫科斯，根本逃不过他们的耳目。“马芸吗？”郑耀阳也没有隐瞒：“是我的人，最近应该在香江度假，您找他有事？”“不找他，找你。”“找我？”市长停下脚步，认真询问：“那边的局势，你是怎么看的？”郑耀阳让马芸过去做生意，又跟华尔街的影子政府成员走得很近。知道的事情，应该比他们更多。如果能了解到东欧局势后续发展，以及华尔街的意图，有利于他们开展下一步计划。郑耀阳沉吟片刻，认真措辞：“这只是我的猜测，一点点小小的拙见。”市长失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用有顾虑。”郑耀阳沉默良久：“应该会解体。”市长睁大眼睛，再次询问：“你真的是这么认为？”虽然他们智囊团也得这个结论，但并不像郑耀阳这么笃定。曾经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目的不纯粹，但给予的帮助是确确实实的。他们这些经历过抗战的人，一直都有种特别的情绪。“对！”郑耀阳索性也打开话匣子，结合后世的分析，以及马芸的见闻，跟他讲述强盛无比的红色国度，为何会倒下。一切都是有征兆，穷兵黩武，好战必亡，老祖宗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过去因为出售石油等天然资源，勉强还能维持收支平衡，也有闲钱去支持拉美小国，以及展开军备竞赛。可是自从八十年初，国际石油价格持续走低，财政也开始入不敷出，内部贪腐问题又严重。如今虽然因为海湾战争的缘故，石油价格高涨，但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无法关闭。就像人一样，只要让他们尝到甜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所以联邦面临解体，在郑耀阳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他没有说出准确的时间，只是预计在未来两年左右。市长听到战斗功勋，出卖荣誉勋章，只为换来温饱，顿时陷入沉默。出卖荣誉勋章，代表出卖了信仰，没有信仰的国家国民，又何谈有未来。市长沉默很久，过了好一会询问：“你在那边就只有马芸一支势力？”郑耀阳笑着答道：“主要也是给他找个可以历练的地方。”他并没有说出，让马芸去往莫科斯的实情，其实是为了给巴尔克个交代。他对华夏有点感情，但只是有点，远没有到掏心掏肺的程度。跟巴尔克长期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市长提议说：“以后让他走k3路线吧，从海参崴绕路太远了。”如果未来东欧的走向，真像郑耀阳分析的那样。他们也想趁机继承点东西，怎么说也是意志的传承人，算是半个自己人。只是马芸在莫科斯势单力薄，可以适当给他提供点帮助，尽快成为那边的大人物，也好为解体做准备。郑耀阳知道他的想法，直接答应：“那我跟他说一声，走k3也方便。”走k3路线，不仅可以节省两千多公里的旅程，还有内地的保驾护航，反正他的重心也不再那边。只是让郑耀阳没有想到，被他认为鸡肋的远东贸易，还能两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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